不是想着空山灵雨,不是想着虚过足音,我只是想着寒山红叶。
哪里有寒山?
哪里有红叶?
哪里有拾得?
拾得一片红叶,在寒山,足音跫然。我只凭着一丝记忆去追寻,寒山里的红叶。
曾记否?在那个有剥落披离的粉墙,欹斜婉转的游廊,蹭蹬的普陀路,还有身旁的游人一双。这是去寒山的小径啊,迎着西风碎响,同我去拾得红叶。
在九月秋风下,当那一片如火焰般妖娆红叶映入眼帘时,我们痴了,醉了,梦在秋风里,只有那微弱沉凝的声音依风荡颤。
我弯下腰,只是用手轻轻地拈起一片红的根茎叶,任凭躺在我的手中。细细的脉络交错相通,粗的根茎缠绕着细的蜿蜒盘旋,但是这叶柄的边缘竟有了一团黑色的印记,我难以判断这从何而来,但我却是更爱这一片红叶。岁月在上面遗留了踪迹,沧桑掠过,徒留分韧性,难以察觉的韧性。遗丗孤立独红于寒山里,却未见单调。欣赏一叶的红,红的虽比不上漫山的红叶那样热烈,奔放,激情,然而从中聚敛了淡定,从容,潇洒。
那漫山红遍的寒山,红得失了边迹,失了尽头,失了海角,失了天涯。
我三两番地低回踯躅,在火红烈焰下有的只是无声的宁静,安详沉溺其中的唯有仙人之灵魂,其它,难免会扰了这一片的凄切与温馨。凄切是想要冲破束缚所迸发的热流,让人们心中充满了赤血的温热。望着眼下红叶铺地,心中浮起一抹感伤。
树枝上的红叶已随风摇曳,化作尘泥,难道如此便能更护花吗?它们的生命已然随风陨落了吗?我不知。只能驻足凝望最后“生命化妆”后的美丽,为生命演奏出华美的绝唱。
红叶,你同红烛一样。是谁制的蜡,给你躯体?是谁点着的火,点着灵魂?你说这是使命的驱使。那你为何又伤心流泪?喔,我知道了!是秋日的残风来侵你的光茫,你的使命不定,才落下了“热泪”啊!
风起了,寒冷,凄切。
红叶镫然飘起,嗡然远了,渐殷然又随风而止,只留下九月秋风下痴着的我们,感伤的我们。
望着飘然已远的红叶,我们笑了,是诗的笑,画的笑,云的流痕,浪的柔波。
哪里有寒山?
哪里有红叶?
哪里有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