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轻吹过,一丝残月高高挂在天空。
父亲接过电话,脸上的笑容却逐渐凝固了起来。此刻,新年的鞭炮声还久久尚未停息。
曾祖父他快不行了。
那年三月,是有史以来最冷的一个月。曾祖父那时年过八旬,是尤为怕冷的。他便自个打开了暧炉,一沾床便睡了去,万万没有想到,被子竟被这一个小小的暖炉所点着了。一场大火,让年迈的曾祖父活受了一遭浩劫。
待到我见到曾祖父时,他全身60%的皮肤早已不见了踪迹,尽露出了白花花的肉。
医生说,他太老了,本来就是大半个身子早已没入地了,而这火一烧,想必死神早已抓住了他。他最多活不过几天。
我掩面痛哭。一个月前的大年初一,曾祖父那是多么的活跃啊!尽管腿脚不便,却还是始终来回了几个小时。他的皱纹仿佛就在刹那展开似的,眉宇间尽是欢乐。
等我见到他坐下来的时候,看了看自己鼓囊的口袋,便过去寻他要压岁钱。而他看了我,不知从哪掏出一张白纸和一只笔,写上了一个大大的三百元,他又想了想,将自己的名字又给写上了。作文https://www.telnote.cn/但那时,我接过了这三百元”,还兴高采烈的心想又可以买一个新玩具。竟跑到附近的一个尚未关门的商店,拿了这三百元”和一张十元钱伸手就拿了一个大玩具。而老板那时竟收下了这三百元”和那张十元钱,笑嘻嘻的让我回去。从那时起,我便一心等待过年;渴望曾祖父的那张三百元”。
可是现在,曾祖父的气数剩不了多少了。细菌早已扩散到他的全身。那双不久前还炯炯有神的眼睛现在早已看不到任何东西。
站在病房门口,曾祖父始终保持微笑,不像病人将优愁写在自己的脑上。就当我们一家人即将动身离开时。他那苍老无力的手忽而有力的拉住我。曾祖父将他的头探了过来,他轻轻的对我说:人生自古谁无死?”然后拍了拍我的背,他说走吧。”
我不由得落了泪,在曾祖父的病床和病房门口这短短的几米距离,竟回了三次头。而曾祖父却也似知道我将离去,在那儿仍旧微笑着,点点头,挥挥手。
随着门咔啦的一下关上,这便成了我最后见曾祖父的一面,现在仰望苍茫,只想慰问一句:曾祖父,你还安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