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忘不了,那双木屐的履音,敲开我的童年。
木屐被爷爷疲惫的双脚拖着。采在弯弯的田埂上。我则穿着凉鞋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看雨中划破田野的静,将爷爷的影样模糊,伴着木屐敲击土地的履音。田埂上已是一串串清晰的几齿印。我爬上老黄牛的背。而犂,却驮在了爷爷的肩。爷爷佝偻着的影子定格在了惆怅的雨地里。一双生满老茧的足拖起老归的木屐。他沉沉地迈着步伐。微驼的背扛起沉重的犁。我恍惚间听到了他牙关的磕碰。烙上艰辛的岁月,那样刻骨铭心。天还没大亮。回荡着悠悠的履音。我反复聆听这沉重的履音。再回头看看爷爷。伴着履音走着。背后已是一片新翻的土地,那悠悠的履音,便在我心中回荡。
爷爷告诉我。木屐是他另一双足。伴他走过了四季的忙碌。踩碎了艰苦的日子。弯弯的田埂上,便回荡起了那悠悠的履音。那是的我,想要一双自己的木屐,想象穿着它。经过弯弯的田埂,经池塘水翻车走向远方。
一段屐击踏过的岁月,悠悠的履音中,我到了上学的年纪。母亲将带我到县城求学。
临行的头天晚上,堂屋里响起了不断的刨子声和咳嗽声。堂屋的门虚掩着。我闻到一股清淡的木香。那是新伐木头独有的味道。灯下在墙上的影随灯光的明暗变得模糊--是爷爷的影子。他埋着头,白发恍若时光惊起的荧雪,恍惚着,他似乎再推拉,细线打磨着我的年华。扬起的木屑已盖不住沉重的叹息声和咳嗽声。这些声音与记忆中的履音交织显得太温暖太沉重。我不禁热泪盈眶。
次日黎明。我从迷糊中醒来,却见一双崭新的,但做工粗糙的木屐摆在我的床前。爷爷为我琢出旅行的足。
拖着微微有些硌脚的木屐,与爷爷一道,连同那悠悠的履音,行走在惆怅的雨地里。
放心去吧,孩子。”
我不舍地上了车,终于伴着履音远行。那回荡在我心里的履音。编起了一张张画卷。画里回荡着木屐那沙哑的履音。
一段悠悠回荡的履音,一阕爱的长短句,永远伴我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