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空,呼啸的冷风,破败的小道上,时不时还能见到逃难的难民。本应是万物复苏的春天,此时竟萧瑟得如同秋天一般。
我走在小道上,看着周围破败的景象,想起那次震惊朝野的大叛乱。安禄山,战争,强盛的大唐变得如此凄惨,民不聊生。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长叹一声,收回思绪,望着灰暗的天。此时天色已晚,为了不至于露宿荒野,我加快脚步,向不远处的石壕村走去,希望在那里能借宿一宿。
不久,我来到石壕村口。这里房屋破败,家家户户掩门熄灯,路上没有一个人影,再加上呜咽般的风声,让人心生寒意。这都是战争造成的啊!我走到一个看上去还算完好的院子门前,在紧闭的门板上敲了两下。
过了良久,门打开了一丝缝隙,小心翼翼的,似乎在仔细观察来的是什么人。随后,门开了,出来一位老妇人。她满脸愁容,瘦得就像一根干枯的树枝,似乎一阵风就会把她刮倒。老妇人问:这位官爷有何事?我作了作揖,回答道:鄙人姓杜名甫,今夜路过此村,想在此借宿一宿,不知是否方便?若不嫌弃寒舍,先生就进来吧。老妇人有气无力地说,然后将我带入屋中。
这间院子里住着一对老夫妻和一对母子,老妇人的丈夫让我在一间屋子里安顿下来。我吃了一些随身带的干粮,便躺下休息了。
午夜时分,我突然被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和开门、开门的大吼惊醒,有人在猛敲院门,夹杂着一旁邻居的哭喊声。出来看时,老妇慌慌张张地把老头往后院赶:老头子,肯定是抓壮丁的人又来了,你快翻过院墙逃走吧!那好!我、我先走了!老头的声音几乎变为颤音。随后便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爬墙声,老头翻墙逃走了。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老妇人战战兢兢地说:两位官爷,有什么事呀?一个声音大声怒吼道:少废话,快把家里的男丁交出来,全部充军!我叹了口气,如果战况已到了如此地步,只能半夜抓壮丁了。
老妇人几乎被吓哭了,声音里带着哭腔:官爷啊,我们家实在没有男人了,我的三个儿子应征守卫邺城,一个儿子捎信回来,说有两个儿子最近战死了。我的两个儿子就这么没了,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实在没有男丁啊!差役不耐烦地说:家里有没有男丁不是你说了算,我们要进去查看一番。
这时屋里响起了婴儿的哭声,也许是那个小孩被差役的吼声吓哭了。一个差役大喊:屋里有小孩哭声,里面肯定藏了人。然后就听见那个差役向屋子走来。不过一会儿他的脚步声停了,吼道:滚开,死老婆子。好像老妇人抱住了他的脚,他正想把她一脚踹开。老妇人大哭道:家里真的没有别的男人了,只有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另一个差役说:那个孩子的母亲肯定也在里面,把她抓走充数也行。老妇人哭得更凶了:不要抓她啊,孩子的母亲刚死了丈夫,只是因为有孙子在还没有离去,现在连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
差役的忍耐好像到了极限,一脚踢开老妇人:我不管,我们一定要带走她。如果不能抓到人,我们也完了。老妇人哭声停了一下,似乎作出一个重要的决定。她说:那你们把我抓走吧。我虽然力气衰弱,但还可以为士兵们准备早饭。请你们放过我儿媳吧。两个差役思考了一会儿,说:没办法,只好抓这个老太婆去充数了。
只听见两个差役的脚步和老妇人蹒跚的脚步渐渐远去,慢慢消失。石壕村似乎恢复了此前平静,又似乎隐隐约约还听见不知何处传来低低的抽泣声。
第二天早上,我辞别了那个逃回来的老头,登程赶路。身后的石壕村渐渐远去,我却看到盛世的背影,如此苍凉,萧条,让人泪落
把石壕吏改写成议论文二:公元75x年,河南孟州石壕村。一个前来投宿的中年男子带来了令全村人震惊的消息:大唐军队在安禄山和史思明2路夹击下全线崩溃!唐军统帅郭子仪退守孟州,正四处抽丁补充兵力。
破败不堪的农舍中,年轻的母亲衣不遮体,在炕上给孩子喂奶。昏暗的油灯下,老翁、老妇以及投宿的男子在桌前围坐,老翁颤抖地问:杜先生,当真还要抽丁?这村里的轻壮男子都已经被抽光了啊,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再抽,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杜先生神色凛然,慨然道:叛军势大,朝廷生死存亡之际,匹夫有责,我辈当为朝廷分忧,尽绵薄之力啊!
老妇哭道:可我家三个孩子已经有两个战死在前线了啊,剩下一个也在郭大帅军中,生死难测
杜先生不满地看了眼老妇,不屑地说:位卑未敢忘忧国,保卫朝廷乃义不容辞之责任,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果然是妇人之见,老丈您怎么看?说着杜先生把目光投向老翁。
老翁嗫嚅道:我要是被抽走当兵,这个家就算完了,剩下3个妇女婴儿那是要饿死的啊!
杜先生怒道:没想到你也这么不识大体!朝廷倒了,最倒霉还不是老百姓!没有大家,哪有小家!记住,没有大唐,你们什么也不是!
老妇忍不住插嘴道:我们老百姓这么穷,倒霉能倒到哪里去,难道不是达官贵人更倒霉么?
杜先生一愣,心说你们这些农民要是不卖命,最倒霉的还真是达官贵人,不过达官贵人可以投降,投降了还是达官贵人,但这个道理还真是讲不清,也不能这么讲,孔夫子说得对,唯小人与妇人难养也
正在杜先生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村里锣声响成一片,郭大帅果然又来抽丁了。老翁与老妇对望一眼,飞快地出屋,翻墙,向山里跑去
老妇看着不知所措的杜先生,笑道,儿啊,报效朝廷,就在今日了!
杜先生大惊,听着锣声渐近,不及细想,推开老妇,追着老翁去了。
把石壕吏改写成议论文三:公元75x年,安史之乱愈加凶猛,唐军节节败退,老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诗人杜甫离开洛阳,赶往华州任所。他一路夜宿晓行,风尘仆仆。
这一天,杜甫骑着瘦弱不堪的老马,拖着疲惫的身体在乡间行走,黑色从东边铺满天空,杜甫在残阳中来到了一个静谧的小村石壕村。
日暮时分,石壕村显得发分外凄凉,田地没人管理,杂草丛生,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几只乌鸦在枯树上哀鸣。杜甫走向一户十分简陋的庭院门口,轻轻地扣了扣门。一会儿,一位年迈的老妇开了门。她看起来十分苍老,满头白发,大概是眼花了,看东西时总眯着眼。而老妇见了杜甫,眼里竟闪着光。杜甫说自己想借宿一晚,老妇很乐意收留杜甫,并将他请进了家,杜甫发现老妇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眼中饱含了怀念与忧伤。
杜甫吃罢老妇做的烤地瓜后,早早躺在了床上,他想起了自己年迈的母亲,那么慈祥,那么和蔼,正如这个老妇一般。杜甫不免也疑惑起来:老妇为什么看自己时的眼里也闪着光?
哐哐一阵粗暴的砸门声和着粗鲁的责骂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接着他听到老妇对一个老翁低语几句,那老翁驼着背,看来年事已高了,他吃力地爬上墙头,翻走了。老妇看他跑远了,这才喊:来喽来喽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几个虎背熊腰人便冲进院子里,大骂:他奶奶的,人都死哪儿去了?!杜甫惊愕地推开一点门缝,一看,几个官吏在飞扬跋扈地骂着老妇,他明白了,官吏是来征兵的。说是征兵,不如说是强抢壮力,原来是要抓一个老头子,就是老妇的老伴,而他却翻墙跑了。那官吏又急又气,老妇对那官吏说:官爷,请听我说,我小儿子刚捎信来,说他的两个哥哥已战死沙场,活着的是扳指头算日子,死了的是永远见不到了呀!
哇,哇一阵小孩的啼哭声打断了老妇的话。哼,死老婆子,敢骗我,那不是人吗?官吏冷笑道。老妇忙说:官爷,您息怒,这是我孙子,未断奶,所以和我儿媳住在一起,请别让她出来,她没有一件可以遮体的衣物啊!哼,我可不管,今天抓不够人我咋向上面交待!官吏十分蛮横地怒斥。
来人,就抓她儿媳!咚一声老妇竟跪了下来,求官吏将自己带走,官吏说:这个老婆子,哼,你能干什么?我可以给将士们做饭,你们快将我带走,或许还能在明天河阳的战役上做早饭呢!老妇哭泣着哀求道。老婆子,好好干,你会有军功的!官吏冷笑道。然后,杜甫耳边又想起了远去的马蹄声。他再也无法入睡,夜深了,也没有了声音,但是整晚都感觉有呜咽的声音萦绕在耳旁。
天,渐渐亮了,杜甫告别了老翁上路了,身后是石壕村,孤独的庭院,孤独的老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