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住院了。
病虽然不算严重,但也给我们带来了非常大的打击。父亲每天都去医院陪伴母亲,留我在家照顾年幼的弟弟。深夜,听着那嗒嗒的钟声,我的脑海里总会浮现母亲的音容笑貌,心莫名的孤寂起来。
白日里的考验更严峻——父亲并不擅长做饭,我更是个“厨房白痴”。母亲健康的时候总是“红烧狮子头”、“糖醋排骨”、“八宝鸭”、“笋干烧肉”五花八门的菜变换着烧个不停,色香味俱全。可父亲却只是蛋炒饭不停地做,用父亲的话说:“吃饱就行了。”就这样,母亲不在的时候,我和弟弟过起了惨兮兮的苦日子。
夏天是炽热的,家中的风扇总是“呼啦啦”转个不停,屋外那些蝉儿、雀儿也吱吱喳喳叫个不停,让人无端的烦闷。父亲今天破例烧了粥,可那哪是粥呀!水少得都可以做成米饭了,而且薏米还硬得可以当成干豆子吃。父亲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想起母亲烧的粥,又思念起母亲来,眼泪便不知不觉涌了出来。父亲看看我,长叹了一口气,两个人就这样一言不发,静静地相对坐着。
在医院躺了近一个月,母亲终于出院了,却还是每天躺在床上,身体非常虚弱。但是家仿佛又是那个家了,四口人一个不少,其乐融融。
还未等母亲恢复好,弟弟就吵着要喝绿豆汤。每年夏季,母亲总会一锅锅地煮绿豆汤,那比棒冰还爽口、解暑,光是想想就让我垂涎三尺。没等我出言阻止,母亲就宠溺地揉揉弟弟的头,答应下来。待到一锅烧好,我也顾不得烫口,迫不及待地喝了起来。恩,还是那熟悉的味道。母亲看着争抢着的我们,只是温柔地笑,说着:“小心烫。”
在我们的照料下,母亲的病渐渐地好了几分,但还是被我和父亲禁止干活,每日里看书、浇花,在家里闲转。有一日,我端着自学的绿豆汤去母亲房间,看到她正在给我们做冬天的棉拖鞋。我连忙抢下她手里的工具,一边埋怨着她不顾念自己的身体,一边把绿豆汤递给她。母亲温顺地接过手,看着我促狭地笑了。我有些不好意思,便转身收拾那些还未成型的鞋子,不经意间,看到了母亲眼角闪过晶莹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