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忌讳死。于是乎,战前要祈祷,出门要卜封。无奈阎王不长眼,阴间人民百般贿赂,周记,早请晚示,却从未逃其手掌。于是乎,国人愈加虔诚,怨祭之物也愈加贵重,恨不得以身相祭。乃至始皇寻仙,新朝祥瑞,隆基神游,徽宗崇道,明代江丸,却是无人不死,而且迷的越深,去得越早。佛说“证果”,仙曰“尸解”,不亦欺人乎?活着没过好,死后荣宠再隆重盛大,又复何用。
有人说,这是封建迷信的后果,如今迈入新社会,早已思想改革了吗,果真如此吗?任何的迷信都起源惑,人不能解,于是造宗教,出神祗,为的是将无解之惑,交还天人,少死些脑细胞。人的生死去留,数千年来,始终是人之大惑,至死不解,由惑生畏,由畏生忧。便造出了阴间地狱,以安慰自己,可怜后人不鉴,终为所欺,直至今日。对于死亡的恐惧,如阴影一般,覆盖在生活中的天空之人,有些人忧死、畏死、怕死,却反加重了他的心里负担,加速了他的死亡,不亦悲乎?
人的存在具有二重性,即社会人与生物人(除法人……)。人们往往只忆起了自己作为生物人的特性,而对社会人置若罔闻。佛教认为,万物皆有佛性。道教认为,自然即道,道存在于生活之中。依在下愚见,道也好,佛性也罢,本质都是一个人的社会价值,即社会人的标志。生物人终会死去,而社会人却可以长存。人往往为了追寻生物人的不死而终生努力,终不可得,而其社会人的年龄,与0没有什么分别。亚历山大英年早逝,他的名字却偏高屈欧洲之巅,睥睨着那些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土地。彭祖寿过八百,除了年龄之外,似乎并无更多傲人之处。生物人是渺小的,是短暂的。缺少了社会人的特性,人与动物又有何分别?可以说,生物人的存在是为了社会人的需求,而其性质,不过是万千基石中的一块。人们舍本逐末,买椟还珠,不亦悲乎?
是的,人终会一死,不可避免也无需避免。人是懒惰的,没有了时间的约束,进步的车轮终将停止。自然是万物之神,也通晓万物之性。于是,她用死亡驱使人类探索前行。死亡其实是对人类的恩赐,它鞭策着我们无暇懈怠,不断发展。既然死亡无可逃避,那就让生更有价值,更有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