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大海、流浪,历史从这里出发;
森林、山丘、古堡,历史在这里隐藏;
热闹、精致、张扬,历史在这里转折;
苍凉、寂寞、执着,历史在这里凝冻。
跟随着余秋雨先生的笔迹,跟随着《行者无疆》,我感受着世界的彼岸或潮起潮涌,或风平浪静,听者伟人们的声声巨响,沉思着他们的点点滴滴。
他来到了罗马,把“伟大”这个词留给了那座唯一的城市,他笔下罗马的伟大是透彻的,“伟大是一种隐隐然的气象,从每一扇旧窗溢出,从每一块古砖溢出,从每一道雕纹溢出,从每一束老藤溢出。”正是这种彻底让其他城市自愧弗如,知趣避过。他那空灵的文字让我感到了一份实在。今天的罗马是一座更加古老却未曾荒废的庞大空城,这是一种可触摸的空,可谛听的静,但如此般彻彻底底的休假在中国只能成为一个永远闪动在彼岸的梦影。他沉重却不乏风趣:“人家的休假是转换身份,我们的休假是叠加身份。叠加在远离办公室的地方,叠加在山光水色之间,那是多么不自然,那是多么矫情。”在他的笔下,中国人似乎又增添了一分可悲。
对于威尼斯,他怜爱、心痛“小巷只能让它这么小着;老楼只能让它在水边浸着;那么多人来来往往,也只能让一艘艘小船解缆系缆地麻烦着;白天临海气势不凡,黑夜只能让狂恶的浪潮一次次威胁着;区区的旅游收入当然抵不过拦海大坝的筑造费用和治理污染、维修房屋的支出,也只能让议员、学者、市民们一次次呼吁着。”威尼斯因过于出色,因众人的分享、争抢已成了风烛残年的老人,他们显得沉默“这些泛光不亮,使那些古建筑有点像勉强登台的老人,知道自己已经不适合这样亮相。浸泡在水里的房子在白天溶入了熙熙攘攘的大景观,不容易形成凝视的焦点,此刻夜幕删除了它们的背景,灯光凸现了它们的颓唐。本来白天与我们相对而视,此刻我们躲进了黑暗,只剩下它们的孤伤。”带着苍老,他们过着属于自己的日子,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从余秋雨先生对他们的商家的描述可看出,他们坚守着人格的自尊,“店是祖辈传下来的,半关着门,不希望有太多顾客近来,因为这是早就定下的规模,不会穷,也不会富,正合适,穷了富了都是负担。因此,他们不是在博取钱财,而是在固守一种生态。”此刻,心中不由燃起了敬意,仿佛在他们面前,一切物质上的成就变得庸俗,降得很低很低。满足自己的就是富足,适合自己就是成功。
在西班牙南部,从弗拉门戈舞里,带给我冷峻与火热的交织和异域的美。“瘦削的男子一脸愁楚,一出场就把自己的脚步加速成夏季的雨点,像要把一身烫热霎时泻光。”“这夏季的雨点是骑者的节奏、勇士的步数,他正以祭拜式的感动来酬谢上天赐予的幸福?”这热情,这激昂,让每一位读者向往,这炽烈的高傲、流动的孤独、忧郁的奔放,让每一位刮宫那种憧憬……
对于欧洲城市,如果用“繁华”一词来描述,未免显得庸俗。这知识它们的第一层次叫打点生活,还有更高的第二层次叫打点历史,第三层次叫打点自然。余秋雨先生生动地描述道:“一路行来,觉得这些城市千百年来都在自身等级上爬坡。有的爬着爬着就爬不动了,便蹲在某个告诉上,一蹲就蹲了好几百年,有的则还要往上爬。”一个“爬”字,一个“蹲”字,演绎着他们生活的自然,始终追随着一份自在,追随着一份无拘无束,表达着人生的本态。他说:“这就像一位草莽英雄落脚京城,看他是否过好了,低要求,看他摆脱草莽多少;高要求,看他保留多少草莽。”读着,我们身处城市的繁嚣,车水马龙,俨然成了华美的玩具,只剩下可怜的虚假的装点。
巴黎是一座最健全的城市,即便如此,也有重要缺失,那就是,热闹的巴黎,不容易找到十八世纪。原因是其中轰轰烈烈的启蒙运动。从余秋雨的形象比喻,我们尝试理解着十八世纪的法国。“十八世纪像是滔滔激流,十七世纪是它的左岸,十九世纪是它的右岸。左岸上,路易十四穷奢极侈,大兴土木,都留下来了;右岸上,经十八世纪的冲击而巍然成型的土地上站立起一个拿破仑,也留下了种种遗迹。结果,难于寻找的恰恰是激流本身。轰鸣声早已远去,河床上一片空寂。”特殊的年代,特殊的背景,构建了一个不一样的巴黎,它热情,它轩昂,它忧伤,它温柔,如一位柔情万种的少妇,让人怜爱,却饱含内涵,永远猜不透。正因如此,这座城市便有了一种令人陶醉的体温。
他走过古老而神秘的宫殿,踏过荒芜渺远的大地;他饱览温柔碧绿的水城,探询神圣遥远的极地;他走过了繁荣喧嚣,却始终不忘寒冷孤僻的冰岛。朋友劝阻他不应该选择隆冬去冰岛,他知识淡淡地说:“不去冰岛则罢,要去定要赶一个冰天雪地。严冬是它的盛世,寒冷是它的本相,夏天反倒是它混同一般的时候,不去则罢。”
这就是余秋雨,这就是真正的行者,在点点滴地追求,在历史的陪伴下钻营,在冰天雪地里行走……
他深深地爱着每一寸土地,每一寸冰清玉洁,以至于舍不得踩下脚去。
他的脚步永远不会停歇,他的心灵之旅正在延续,风急浪高,晚霞凄艳,他默默地,把所有的历史穿过。
行者无疆,他的世界永远没有尽头,正如哥伦布所说:“不在乎脚下,只在乎前方。”他追随的正是这流浪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