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历史的画卷,前朝汉字还透着缕缕墨香。卷书千里,红尘漫漫,勾勒着古往今来多少沧桑。古仁人之心跃然纸上,古人的平淡,是范仲淹“宠辱不惊,去留无意”的洒脱,是苏东坡“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情”的释然,是李清照“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无奈与叹息。庭前花开花落,宠辱不惊,窗外云卷云舒,极目远眺。平静却又充实的生活,也许便是古仁人穷其一生所追寻的吧。
回首中国古代那浸润着无计其数的文人骚士的思想史,儒家入世,道家出世,儒士们苦读“四书五经”,为终有一天能居庙堂之高而饱读诗书,为的只是风光无限,年少功成名就,老来颐养天年。可并非所有人都能金榜题名,大多数人只是忙忙碌碌,终其一生罢了,而道家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倒不是说消极地无所作为,而是听凭“道”的教化,清静寡欲,以“无为”来当所作为,正因如此,才塑造了一大批甘愿平淡度日,采撷生活点滴的文人墨客。
我所理解的避世,一是出家。正如《红楼梦》原应叹息中的最后一个女孩惜春,身为金陵十二钗四春之末,他给人的印象便是冷。相比起大观园里其他姐妹,惜春着墨并不多,因黛玉宝钗借助大观园,惜春的地位也日趋下落。面对贾府中落,元春薨逝,迎春自缢,探春远嫁,妙玉遭劫……心灰意冷的她选择逃避灰暗的现实。“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也许出家对惜春来说是一种逃避,是一种安静,也是一种解脱。避世的第二种,便是归隐,正如陶渊明隐居终南山后长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般。毫无争议,他的确是一个疾世愤俗又追求清静高雅,且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人,他向往的生活是一个自由的世界,没有战争的纷扰,只有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的情景,也许对他来说,归隐是人生最好的选择。
然而在我看来,真正的平淡,并不是避世,并不是惜春消极的踏入佛门要削发为尼,尽管惜春追求的是片刻安宁,但她的初衷并不是自愿甘于平淡。消极的避世,不可能真正做到淡然。如果不是封建黑暗现实的打击,她定不会遁入空门。真正的平淡,也不是五柳先生抛弃昔日壮志悠闲地过着小农生活的无为,他们以自己的修为为中心,不去关心社会是否动荡不去关心世人,也不求世人知道他们。他们运用的道家思想,也许是最原始最单纯的自然吧,而真正的平淡,是如老子,列子,庄子等心系天下,而又用道学来治理国家的人,一篇《逍遥游》传递的不仅仅是心胸开阔,融入自然的豁达,还传递着鲲鹏一般远大的志向。真正的平淡,是王勃《滕王阁序》中,“穷且益坚,宁移白首之心”的释然和壮志。问世间几人能做到这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却又“先天下之忧而忧”呢?“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这也许便是一种精神上的超凡脱俗和心中更加宏伟的志向吧。
在今天物质高速发展的阶段,信道教的人寥寥可数,很少有人能够安静地坐下来安静地思考。忙碌的城市忙碌的霓虹灯,忙碌的我们不可能再去做到洗去浮华,断绝尘缘。然而,道家留给我们的,是拿得起,放得下,因为拥有胸怀又能平淡自然的生活,才能给我们带来心灵上真正的慰藉。
淡定,遇事波澜不惊,才会看清波诡云谲的多变,用淡然的心态看待红尘万物,用心灵感受生活中每一个细节,也许会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遇见。淡若清风过,浅若梨花落,轻若鸿羽飘,噤若寒蝉卧,携一抹兰香,怀明媚的阳光,在云淡风轻的日子里自然感受那淡若轻风,静如兰的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