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华悲歌》是一部由沟口健二执导,Seiichi Takegawa / 大仓千代子 / 浅香新八郎主演的一部剧情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浪华悲歌》影评(一):世人皆薄情,独自待天明
世人皆薄情,独自待天明
文/caesarphoenix
这是1936年的影片,全面侵华战争还没有开始,
日本国内人民的生存状态在本片中可以说有所反映。
抛开时代背景、导演艺术风格,这个故事本身也是可以玩味的。
故事本事相当简单,就是绫子因为父亲挪用了公司钱款,在求助无门的情况下答应了老板的做情人的要求,因为要帮助哥哥筹款再次找老板,又因为想和男朋友成婚拒绝了老板,老板恼羞成怒告发了绫子,在被警察局逮捕和报纸报导后,男朋友和家人(哥哥、妹妹、父亲)都抛弃了她。
这个故事中隐藏着这个世界最冰冷的逻辑,人们最为讳言的东西,但它又是几乎一切冠冕堂皇和卑鄙下流的基础,世界范围内信众最多的宗教、法则、神谕、生存意义、普世价值观、人性。
卢梭说私有制是一切罪恶的基础。马克思说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虽然不得不承认世间的大多数善也都是以此为基础才能够存在,现阶段也绝找不出一种方法能比它更为妥当,但还是恨呀。
既然没有解决的办法,既然注定了人和人不过是遥遥相望的小岛,既然注定了世人皆薄情,那么只有如结尾的绫子扬着脸走向摄影机,纵然被人抛弃,你依然美丽,除了自己没人伤得了你的心。
《浪华悲歌》影评(二):态度过于热情,姿态过于放低
这句话是写绫子(Ayako)和那个猥琐男西村之间的感情的。绫子至始至终都没有真正了解自己爱的男人,当然,这个爱里有很多依赖的成分。绫子以为男人一旦爱就会爱自己的全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却不知那爱的表白可能只是荷尔蒙喷射,或曰脑子充血。
那时的日本女人生存能力似乎非常弱,尤其是下层的年轻女子。一旦失去工作又没有找到郎君,似乎就只能走上出卖色相的道路,做妓女或已婚男人的情妇。
影片中的角色除了绫子以外都清一色的冷酷到底,而其中又以绫子的家人最劣。挪用公款而面临坐牢危险的父亲,没钱交学费而有可能无法毕业的弟弟,无知的妹妹——一家人因为绫子赚来的不光彩的钱度过了难关,却无情地将绫子撵出门外。也许自己失去生存能力已经是丢尽颜面的事情,如果让别人知道靠的是卑劣下贱如妓女的女人才能继续生存却是更加羞辱,倒不如一刀两断,落得自己一身干净。
本片是沟口健二堕落女人系列中的一部,影片没有侧重描写女人堕落后的境遇,而是着重讲述社会或世人是如何把良女一步步地逼向深渊。绫子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有了开端,她的生活会如何快速地向地狱驶去,所以她才紧紧抓住西村给她的半点希望,才会在西村没有只言片语的承诺的情况下憧憬着幸福生活,才会如题所说“态度过于热情,姿态过于放低”。也许,美好的日子,哪怕只是在幻想的那一刻也是招人喜爱的。
《浪华悲歌》影评(三):让人不忍卒睹的父权观念
浪华悲歌描绘的是一个失去了母亲、只有父亲和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的家庭。影片中的父亲,对待大女儿表现得非常卑鄙。他因贪污了公司的钱款将要受到起诉,已经工作的大女儿很 担心父亲的命运。为了搭救父亲,她去给那个公司的老板作妾,然后花钱了结了这件事。但是,这位父亲在儿子和小女儿面前却绝 口不提大女儿把他从危难之中救出来的事实。不久,大女儿因涉 嫌施“美人计”救父而遭警方逮捕,在进行了一番惩戒后被释放回 家。于是,她受到了对此事件一无所知的哥哥的严厉斥责。此时,她极其盼望父亲能够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向她哥哥作一次澄清,然而,父亲却没有向儿子说明自己犯了贪污罪,是大女儿舍身搭救了他。当然,在这种情况下,按理说大女儿也可以自己把事情 的前因后果讲述出来。但是,当她看到连对自己所犯的罪行都不敢进行反省自责的父亲那副没出息的卑怯表现后,已经变得没有 心情再为自己辩解了。最后,大女儿因对父亲感到绝望而离开了这个家。据说,沟口健二是以自己的父亲为模特儿来塑造片中那位父亲的。他确实是一位令人产生深刻印象、久久难以忘怀的人物。他不仅已经彻底丧失了作为父亲应有的尊严,而且,非但不敢向孩子们承认自己的错误和软弱,反而一味地向救了他的孩子摆架子、逞威风。但是,由于他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威风可言,所以他的那套貌似威严的作派,十分奇妙地变成了徒有其表的空壳,只不过是一种色厉内荏的装腔作势而已。
沟口健二通过本片,把死死抱住形式化的父权观念不放的父亲那种可恨又可悲的样子表现得淋漓尽致,甚至可以说,达到了简直让人不忍卒睹的程度。
浪华悲歌描绘的,是处于大城市下层的日本家庭。而在此之前,沟口健二一直着力表现大都市中更为富裕的家庭或者古代社会上流阶层家庭中父亲所具有的巨大权力。
《浪华悲歌》影评(四):云麓的沉寂——记沟口健二《浪华悲歌》
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恐哭损残年。
村井绫子的女性悲剧生命在冷静凌厉的叙述中铺陈开来,依旧是沟口擅长的长镜头,依旧是狭窄空间中留存的各种镜像和隐喻,依旧是高低错位的对于攀花折柳的批判。
没有乩乱带来的奄奄残喘,没有壮怀抒发的惊心动魄,只有一汪清泉被束缚在狭窄的山岚之间的记叙,没有细述载歌载舞抑或人道沉沦的困乏苛苦,也没有声嘶力竭的囚禁式叫唤,然而绫子却被一股权势和道义的枷锁所深深桎梏,不得解脱的是冰封抑郁的灵魂。
绫子供职于某制药公司,她的父亲由于挪用公款而东窗事发,面临牢狱之灾。为了搭救封建形式化下威严尽失的父亲,绫子劈死了自己的半条命点头同意给轻薄无耻的社长浅井君当情人,以换取赔偿公款的金钱。
疲于奔命,人性无法舒展的废弛。绫子喜欢同事西村,然而他却是一个极不爽利懦弱求全的男人。当别人问他为何与绫子在一起时,他说是绫子引诱并欺骗的他。
恣意苛苦,啃啮凄寂,绫子试图立足于既存的造化想方设法供上大学的哥哥完成学业,然而无论是父亲,哥哥,抑或妹妹都不理解自己无奈痛苦的牺牲,用道德的牢笼将她牢牢捆缚,令绫子真正陷入了孱弱孤绝的境地,像蝉蜕一般陷落在矫揉造作的迷情世界里。
孟浪的不是立足于生存窘境的女子,而是这个浮光声色难以描摹人道废弛的社会。虽然失身于浅井君,然而心灵却没有随污淖陷渠沟,但是她毕竟缺乏自我救赎的力量,只能哀求西村迎娶自己为妻。
社会温情脉脉的虚假面纱被撕毁,世界没有因女子气度的沧桑和幽雅而净化,日月浮沉,江河行地,绫子的心里早就蔓延成一道千里孤坟,点缀其间的是力透纸背的抑郁和难以孤芳自赏的凄凉。
白云苍狗,人世虚浮终不脱苦海,绫子最终和社长分道扬镳,那些深沉的疮疤和痛,难以求全的懿德和欢爱,承受的是道义和伦理上的倦怠和痛苦,她最终未能获得家人的体恤和谅解,道学杀人造次的方式已经远远超越她原本多情善良的觉知。
蒸笼里的情形仿似一场道义的形式,然而究其根本却是灯红酒绿的喑哑放逐。褪去热情的外衣,社长的行径不过是离却了甘甜潋滟情爱芳馨的自作孽。
屈辱的自抑是悲歌浮沉的开端。世间百态的斑驳陆离带有让灵魂毛骨悚然的潸然,志向的纯良原本带领的是驱逐了狡诈的社会解放,而人的生存却冻结在腐化恶俗的魔障世界里,虽然意识已然清醒,却无法自由活动自主掌握运命。
这个故事从一个侧面体现了资本主义时代初期的社会状况和社会困惑,更为强大的理智法则尚未凌驾,只有任由星辰的陨落,云麓的沉寂。
《浪华悲歌》影评(五):丑陋的男人
沟口健二映画中的女性总是“堕落的”,或者沦落“风尘的”。可事实上,沟口总是在赞颂这些朴实无华的女性,尽管她们某种程度上沦落了。而反过来,他鞭笞的总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却又怯懦的男人们。
人物:《浪华悲歌》里的男性角色很多,可无一例外,都是怯懦的。准确的说在社会地位、经济地位高高在上,但在人格上却远远不如那些看似卑贱的女人。
绫子的父亲:自己欠了别人的钱,还不起,还要供养自己的独儿子上大学。经济上的困难,让他不但不能承担家庭的责任,还只能寄托于自己的女儿——绫子。到头来,绫子挪用的公款,他却又看不起绫子,眼睁睁看着绫子被赶出家门。
社长:典型的资本家,看不上自己糟糠之妻,开篇的时候却还怀疑妻子晚归是红杏出墙。而真正出墙的却是社长自己。他出钱保养绫子,在被妻子捉奸之后,却又懦弱的抛弃绫子。说到底,他只是玩一玩,在乎的是自己名声。
西村:绫子的情人。他喜欢绫子,甚至求婚。可面对绫子的经济困难,他却不愿付出任何努力。任凭绫子去做二奶,而当绫子以身相许的时候,他发现了绫子做二奶的事实,马上就在警察面前抛弃了绫子,把所有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
绫子的哥哥:表面上只是回家来看看,实际上是向父亲向家里要钱。绫子辛辛苦苦,不惜出卖亲春为他上学挣钱,可当绫子受尽屈辱回到家里,哥哥却来了一句:“你是低贱的人,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在这个家,我就走!”。
医生:本来医生戏份不多,可事实上,最后一场戏。医生问绫子是不是病了,无家可归的绫子无奈的说是的,得了很严重的心病,问医生如何医治。医生冷漠的说:“不知道”然后匆匆离去。
社会
沟口对社会的描摹非常准确,既有资本主义带来的贫富差距给家庭带来的经济压力,也有男权社会对女性的无限压榨。
很惊叹于一点,1936年的日本,其社会现象已经和如今的中国社会很接近了。不得不叹服于明治维新以后的日本,西化程度和资本主义化之迅速和彻底。商业社会的现实在两个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时代却是惊人的一致。
其实就是一个包二奶的故事,放在如今的社会,非常普遍,只是我们缺少如沟口般的反思。
演员:山田五十铃的优点在于她那善良、大方活泼的脸,总有种邻家大姐姐的温馨。感觉她会照顾你,照顾每一个人。而到影片末尾,她又变得妖娆,妩媚,极具现代女性美。甚至有一丝放荡和不羁(多次抽烟的镜头),或许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没有比她更合适的演员,表演这样从纯真到风尘的味道。
《浪华悲歌》影评(六):云麓的沉寂——记沟口健二《浪华悲歌》
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恐哭损残年。
村井绫子的女性悲剧生命在冷静凌厉的叙述中铺陈开来,依旧是沟口擅长的长镜头,依旧是狭窄空间中留存的各种镜像和隐喻,依旧是高低错位的对于攀花折柳的批判。
没有乩乱带来的奄奄残喘,没有壮怀抒发的惊心动魄,只有一汪清泉被束缚在狭窄的山岚之间的记叙,没有细述载歌载舞抑或人道沉沦的困乏苛苦,也没有声嘶力竭的囚禁式叫唤,然而绫子却被一股权势和道义的枷锁所深深桎梏,不得解脱的是冰封抑郁的灵魂。
绫子供职于某制药公司,她的父亲由于挪用公款而东窗事发,面临牢狱之灾。为了搭救封建形式化下威严尽失的父亲,绫子劈死了自己的半条命点头同意给轻薄无耻的社长浅井君当情人,以换取赔偿公款的金钱。
疲于奔命,人性无法舒展的废弛。绫子喜欢同事西村,然而他却是一个极不爽利懦弱求全的男人。当别人问他为何与绫子在一起时,他说是绫子引诱并欺骗的他。
恣意苛苦,啃啮凄寂,绫子试图立足于既存的造化想方设法供上大学的哥哥完成学业,然而无论是父亲,哥哥,抑或妹妹都不理解自己无奈痛苦的牺牲,用道德的牢笼将她牢牢捆缚,令绫子真正陷入了孱弱孤绝的境地,像蝉蜕一般陷落在矫揉造作的迷情世界里。
孟浪的不是立足于生存窘境的女子,而是这个浮光声色难以描摹人道废弛的社会。虽然失身于浅井君,然而心灵却没有随污淖陷渠沟,但是她毕竟缺乏自我救赎的力量,只能哀求西村迎娶自己为妻。
社会温情脉脉的虚假面纱被撕毁,世界没有因女子气度的沧桑和幽雅而净化,日月浮沉,江河行地,绫子的心里早就蔓延成一道千里孤坟,点缀其间的是力透纸背的抑郁和难以孤芳自赏的凄凉。
白云苍狗,人世虚浮终不脱苦海,绫子最终和社长分道扬镳,那些深沉的疮疤和痛,难以求全的懿德和欢爱,承受的是道义和伦理上的倦怠和痛苦,她最终未能获得家人的体恤和谅解,道学杀人造次的方式已经远远超越她原本多情善良的觉知。
蒸笼里的情形仿似一场道义的形式,然而究其根本却是灯红酒绿的喑哑放逐。褪去热情的外衣,社长的行径不过是离却了甘甜潋滟情爱芳馨的自作孽。
屈辱的自抑是悲歌浮沉的开端。世间百态的斑驳陆离带有让灵魂毛骨悚然的潸然,志向的纯良原本带领的是驱逐了狡诈的社会解放,而人的生存却冻结在腐化恶俗的魔障世界里,虽然意识已然清醒,却无法自由活动自主掌握运命。
这个故事从一个侧面体现了资本主义时代初期的社会状况和社会困惑,更为强大的理智法则尚未凌驾,只有任由星辰的陨落,云麓的沉寂。
《浪华悲歌》影评(七):浪华悲歌:只是一面镜子
抛开历史背景,仅仅从影片自身来看,《浪华悲歌》这部不足100分钟的电影无疑无法满足现在观众的胃口。以大阪为背景,本片为一个普通的大阪“摩登”女孩,绫子,吟诵了一首“悲歌”。很多观众觉得女孩背后的情感动机刻画得不够到位,感觉有所欠缺等等,但结合时代来看,任何一个电影专业的学习者都禁不住为这部电影惊叹——其细致的场景与服装设计,精妙的镜头,以及对于女性的开创性的人文关怀。
在评价任何老电影的时候,我都觉得它要在自己个人感知的基础上加上“一星”,因为作为七八十年前的作品,这些电影创作者们是开拓者与先驱者:没有那么多的优秀作品供他们参考与学习,甚至还没有专业的电影学习专业。一切只是建立在技术上的感觉,利用可能的技术去努力创造。“……的先驱”、“开拓了……的时代”可能只是现代人的一句话,却完全无法概括前人凝结在其中的心血。
《浪华悲歌》的镜头对准的是一个特殊的年代,在西方文化的不断冲刷中,日本走向了“现代化”的“新生”:现代科技诸如电话、电灯等点亮了人们的生活,新思想也不断的涌入。以“职业女性”为代表的女性力量成为了现代化的标志,但与此同时坚实的日本旧思想不断与新观念发生冲突。而与此同时美国经济危机席卷全球,经济不景气,日本左翼抬头,这样的政治背景为日本的“倾向电影(tendency film)”创造了土壤。
而本片所取景的大阪,也是一个十分特殊的存在。在19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日本,东京和大阪成为了关东与关西各自最大的商业都市。而大阪浓厚的“关西腔”对比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与打扮时髦的摩登女孩就显得格外有趣。沟口导演自己也表示有意识地寻求了大阪腔的演绎,而这样的细节无疑让电影更为真实与细致。
本片的布景与服饰,也是有意识地呈现了“现代”与“传统”的碰撞。观众可以看到男女同在办公室里工作这般“男女平等”的情景,但却能注意到身着传统日本服饰的绫子。绫子的老板早餐所用的是面包牛奶,而非米饭与味增汤,但是西式风格的房间旁边就是传统的日本和室。西方文化开始压缩原本传统文化的生存空间,但顽强的“传统”仍占有它的一席之地。在绫子成为老板的情人,和老板出门时,她作为一个“摩登”女孩选择了竖起高高的发髻——这种传统日本已婚女性使用的发型,来证明自己的身份为自己鼓劲儿。打着摩登女孩的旗号,她整个儿人就是传统旧思想的光荣成果,自己却浑然不知。
《浪华悲歌》影评(八):是或者不是悲歌的悲歌
这部七十多年前的电影有着很大程度上的摩登性,这是战后日本在经济、技术、商业和文化上飞速发展的产物。全片没有一个特写,所有的场景都精心设计和装扮过,演员在细致的场景里完成一个个片段,但是戏剧性的灯光效果并不让人觉得生硬。不论是服装还是剧情的展开都很难让人相信是日本第一部有声电影,事实上这也是导演沟口健二事业的重要转折点。
剧中的男性角色大都具有这些特质:富有、自私、自以为是,女性的生活在这个背景下似乎很难有没有被宽容的空间,也可以说是中间性。对于主角Ayako,离开了会社后除了嫁人和被包养之间没有第三个容身之处。在设定上,室内着传统和服,在工作场合则着西化的套装和西服——这种相悖性在Ayako的身上也淋漓尽致。而Ayako相形之下是更加单纯,她有着对意中人的信任和依赖,尽管没有得到相应的财务支持;她对社会的传统认同努力地完成,在无法依靠他人时她找到了自己谋生和支撑家庭的方式,虽然是后患无穷的。
早期的日本电影往往以主角的转型结束,浪华悲歌也不例外。在影片之初,Ayako是清新、端庄、美丽的,但从她被两个上司“相中”起,她的美丽就成就了她的悲剧性。她的挣扎是不无道理的,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一旦踏上那条路便一步步垮塌下去。清纯的Ayako在经历了一切之后变成了一个妩媚、精心打扮的成熟女人,甚至太过经世了些。她离开了工作稳定、情感顺利的环境,转身进入了人造的避风港——上司给的高级公寓。在那之后,她又为了弟弟的学费诱骗了另一位上司。之后被恼怒的上司起诉又锒铛入狱,上了头条;从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好姐姐、可靠的女儿变成了公众眼中的丑闻、可耻的姐姐、负罪的女儿,进而被家庭排斥和驱逐。
Ayako和金钱有着无法分割的密切关联,不管这是不是出于她的本意。她需要钱来还父亲欠下的债务,而爱慕者和同僚Susumu无法帮助她;之后她需要钱给弟弟,为此掉入更复杂的人际关系。Ayako对于商品的需求也在细微处体现出来:等待Susumu赴约的和在家中的她,无不是悉心打扮,衣着打扮也更像是养尊处优的夫人;而她和Susumu的重逢本也就是她在挑选口红的时候发生的。她的改变像是象征着无法逃避的资本化进程,也是战后日本在极短时间内所经历的:先进的电影技术、极大地丰富了的生活选择、多种多样的大众文化和娱乐设施的发展,甚至Ayako所在的蒸蒸向上制药集团,都是其缩影。
影片的最后Ayako无处可去,即使在为家人奉献了自己有的一切、牺牲了自己的社会地位之后却被逐出家门。她在夜里漫步在桥上,迎着风走着,却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在被利用、抛弃和再一次抛弃之后,她不但一无所有还满身创痕。这时候一个贯穿全剧的角色又一次登场,他就是社长的私人医生,这个在捉奸时近似搞笑地帮助社长,是一个一次又一次地用他圆润身躯影响着故事发展的人。而此时身心俱疲的Ayako向他求助,他却像个无关者一样匆匆地走开了,就和其他的男性角色一样的冷漠。医生的态度似乎是在说,像Ayako这样的“摩登女孩”,其本身已经成为了一种病灶,应当被根除而不是对其伸出援手。甚至可以说所有的男性角色之间有一种父系社会,或者说上流社会的兄弟情,从两个上司之间相互圆场包庇到医生对于他们的相助;形成鲜明对比的是,Ayako,作为女性和普通工薪阶级的一员,是如此的无助。
而结局最有趣的一点是,桥上的Ayako走入了这样的绝境,观众甚至会思考她是不是会投河自尽,然而她只是一直走着走着,像一朵风雨击打却绽放着的野蔷薇。她成熟、精致、疲惫却依旧美丽。尽管导演对于结局保持了中立的态度,他既不指责也不庇护Ayako,全片也像一个冷眼旁观的故事——没有特写,观众的视角是相对固定的。可渐渐地你开始思考,她不会就这么结束自己的一切,因为在她身上有种不屈的特质。这些东西在她平凡的生活中几不可见,但当她经历了所有的挫折、打击、羞耻、背叛,她像猝火之后的利刃,你有理由相信她最终会走到某个很远地方,然后无比坚韧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