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歌叫《让生命去等候》,我喜欢唱这首歌,不过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想起来已经感觉不到那种等候爱情的滋味,也许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此时已枉然吧。我现在感觉到的等候是另一种滋味。
小的时候很喜欢等待,等待长大,等待一个又一个新鲜的日子,等待意想不到惊喜出现等等。可是现在我却越来越不敢等待,怕了等待,但我知道心里还是在等待,等待更像是一种希望。可是远的或近的等待,不再像以前那样迫切了,因为心里充满了矛盾。比如说,盼孩子长大,又不愿自己老去。盼假期早点到来,又怕日子过的太快。盼股市行情有所好转,又日后怕跌的更惨。
盼没用,怕也没用,时间不会静止,不等也得等,不盼也得盼。仔细想来,生命有一大部分时间一直是在等中度过。可以说活着大多数时间是在等好事,也在等一个最大的坏事。从等好吃的到等发财,从等找个好工作到等恋人,从等升职到等退休,一颗心总是悬着。等其实很难受,有时候等会成为一种幸福,有时则会成为一种痛苦,有时则是莫名其妙。有激动不宁的等候,也焦虑不安的等待,有欣喜若狂的期盼,也有度日如年的守望。
等需要耐心,无论是值得等还是不值得等,都得等,对爱情的憧憬,对友情的期待,对生活的向往,对自由的渴望。一句话,活着就得等,那怕什么也没等到。等应该说是一种自觉的消逝,在等待中,我失去了童年还有童心,失去了青春还有爱,失去了岁月还有充满活力的生命。时光在考验我的耐性,我也在拷问时光的意义。比如,活着有什么意思?我常常想到这个问题,也常常因为一些小事或大事把这个问题置之脑后。因为我还得等待,有事业,有爱情,有属于自己的兴趣爱好等待我去完成。即便没有这些,至少还想享受一下明天的生活,于是把那个问题搁置起来,不想或少想,尽量安排一些事忘记这个烦人的问题。
面对等待,我真的很无奈。有时候徒劳地想一些问题,有时候做一些无聊的事情。也只有这样才能在不知不觉中度过等待。我有时想,古代有那么多圣贤是怎样面对等待的呢?于是我翻读荀子、老子、孔子等人留世的有关话语(不是受百家讲坛的启发),惊奇地发现现代许多励志类书籍中的观点,大多是他们话语的延展。难怪人们称之为圣贤,历时千百年,读来依然让人醒目,时代的变迁,却没有丝毫影响到那些至理名言的作用。读来才知,古人对生死的思考远远超过了今人,也许现代人,竞争激烈日益匆忙,没有时间也没有心境去思考人生。反而是古人不停地拷问灵魂,我总觉得那些文言中,带点悲观的情绪。不知谁说过“悲观源于爱”。无疑他们是爱这个世界爱人生的,只是他们的爱已经变成了博大的仁爱。尽管内心里隐藏着悲观,但他们的目光依然是超脱的,他们的言论也就成了超乎常人的创造,我每次读来,就会觉得我那点小心思,只不过是一种肤浅的烦恼罢了。
我也在等待,等待中我最常做的事就是看书了,可是现代的新书层出不穷,却常常让我读出烦躁,因为经不起推敲,就像看二十年前拍的电影电视一样,总觉得假惺惺的样子。于是想起读古人的那些传世之作,虽然不大懂,但多读几遍,就不会让人失望,不仅毫无虚妄之感,而且是真正面对一个德高望重的良师一般,相比之下现代谁还能配得上这种称号呢?也许德高望重现在已经成了贬义,而我总觉得自己是在做一次有意义的等待。
有朋友问我,你读这些书有啥用啊?说实在的,我也说不清有什么用,只是觉得应该有一种精神价值在其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