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话尽有 坏事延绵
夏延民
子产不毁乡校故典:《左传》襄公三十一年记载“郑人游于乡校,以论执政。然明谓子产曰:‘毁乡校何如?’子产曰:‘何为?夫人朝夕退而游焉,以议执政之善否。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我闻忠善以损怨,不闻作威以防怨。岂不遽止?然犹防川:大决所犯,伤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决使道,不如吾闻而药之也。’”
中国封建朝代总有士大夫借古喻今,叹政事民风今不如昔。而每发生一件不良之事,也总能从故典中找到出处,以证古人见解的非凡。笔者以为,这不代表中华文化就有多少先进性,更多的原因是在原地踏步太久,人脑不断加深印象,本能的蹦出一两句名言佳句,并且很天真的以为能流传百世,以为经典或者镜鉴。可惜的是,从古至今,说的半信半疑,听的狐疑生鬼,只有向皇上磕头的礼仪一直与时俱进,其余的一切基本上都是被阉割的。
有一句话可以解释这种现象:好话说尽,坏事做绝。每个朝代,皇上的谕旨总是体念万物,怀柔天下。可这官方的语言只能写在圣旨、国史上,现实却是另一套规则,如果有人胆敢指出皇上不遵从圣旨,估计是满门族人不想活了。于是,百姓听到圣旨起初还感激涕零的跪下山呼万岁,久了,听到圣谕,都是偷瞄着武士手中的刀无奈悲愤的不得不跪从。
说和做在中国从来没有统一过,教育孩子不能做的家长照做不误,教育学生应该如何的老师心里却很不屑,从上幼儿园开始,这些中国的未来们就学会了瞅着老师的脸色行事,长大了如果不瞅着领导眼色行事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如此卑劣的习惯是文化基因使然。虽然贫贱不能移之类的说辞很长人的骨气,但轮到自己都认为那是糊弄鬼的。前不久中学生考试说作文的话很是经典:作文绝对不会写真话,写真话就考不上了。塑造扭曲的人性有整套的制度保证,不要怪孩子们卑劣,因为只有集体的变态,才能最终毁了孩子。
“子产不毁乡校”之论千年流传至今,也就是冠冕堂皇坐而论道而已。不然清末茶馆里不论政事的说辞从何而来?甚而直到如今,大多数国人还以为议论政事是大不敬的,有吃有喝就得了,那些大事是你该议论的?说那么多你不怕呀?为什么村长的种子可以撒遍半个村,因为大部分国人在长期的文化实践中,心里扭曲成了“活龟”的品性。如果没有壳没有别人踩着,自己不缩着头受虐,总感觉生活缺点什么。
千年中国不过就是坐而论道者的假仁假义及政体主宰者为非作歹的轮回。老百姓一会儿拜狐仙,一会儿拜鬼仙,满心觉得只要跪着,总有一个什么仙儿会可怜见的给个香火钱,结果发现跪着还是被呵斥,只有缩到壳里当龟安全。后来害的统治者也养成了习惯,百姓一露头,统治者就拿棍子打。百姓只能集体“冬眠”,沉默着连话语功能都丧失了,彻底的变成了水陆两栖的”绿色动物”。
贵州大学校长说:中国男孩很萎缩,让女人承担太多。可这位校长却忘记了,每逢强拆,一般都是妇孺上阵,因为壮年男人不敢,谁要是敢上前阻拦那轰鸣的铲车,很可能就会被按上什么罪名。只能妇孺出头抵抗一阵,抵不住就集体哭、上吊、自焚。贵大校长显见的居心不良,男孩们早就被父母的教育吓破了胆,怎么胆大,一旦大了估计就是发失心疯了。再说女生也不一定就属于男生不是,那么多领导都喜欢年轻的。
好话尽有,坏事延绵。2000多年根本就没改过。说什么子产不毁乡校,某些人物什么时候这么幽默了?不会是什么“阳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