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南的仲秋,正是秋获的季节,遍地金黄的稻浪,田野收割的机声……但山还是那般翠绿,暑气还是那般浓烈,似乎还嗅不出秋的味道。只是连续数日的秋雨,枫叶由青转黄,村头桂子也胀芽飘香,秋的意蕴由此升腾了起来。此时驴行(或骑行)村头、田野、乡间小路,感受秋韵,真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儿。
其一·秋忙
江南秋仲未识凉,
尤艳蕉花豆未张。
连日秋风催骤雨,
数峦枫叶染芽黄。
田畴遍是机声唱,
村口初闻桂子香。
几户院空谷满场,
方觉秋获正农忙。
注:蕉花即美人蕉。豆未张:指豆荚尚未裂口(未老)。芽黄:嫩芽状的乳黄色。
其二·梯田秋色
桂月闲游峰壑间
秋高云淡碧连天
岚烟轻飏峰桅动
隐鸟啾鸣川谷眠
叠码梯田云彩里
泻流金瀑浅滩前
锦织金绿谁人绣
但见神农舞亮镰④
注:桂月:阴历八月,桂花开的季节。峰桅:峰尖象船的桅杆一般因晨雾的飘渺而晃动。泻流金瀑:梯田稻穗初黄,看上去像从天上流泻下来的金色瀑布,直流到河谷的浅滩边。金绿:指稻子的谷穗初黄,稻棵仍是绿色,稻田绿中显黄,黄中泛绿,故称金绿。④神农:指神农氏的后裔,亦即正在挥舞镰刀割稻子的农民。
其三·过峡谷瀑布群
江南穿行于梯田、两山峡谷间的小路,往往伴溪而行,泉流潺潺,瀑布连连,构成特有的瀑布群景观。虽落差不大,气势略欠,但小巧中透着秀美,幽深中藏着灵动。一路走来,她不时冲击着我们的视野,摄取着我们的心神。只可惜这样的袖珍景致深藏于山间幽谷,不为外人知之。余感之、惜之、叹之。
小溪斜引青山水,
幽谷频传瀑布声。
秋叶两坪初锦绣,
碧波一道愈晶莹。
飞湍喷雾卷潭去,
流翠漂银携浪从。
若叫李仙游此地,
定留绝句万年承。
其四·秋日骑行四首
一
轻车轧破秋晨雾,
红帽初迎丽日骄。
一路行拍写意景,
百滩穿越谷中桥
田畴千顷黄金涌,
村口多株桂子飘
山色依然显翠碧,
枫林确认绿初憔
二
晨曲惊人睡梦中,
骑行小队踏征程。
轻纱涌动徽河谷,
晨照斜侵柳壁峰。
泉细滩白鹭戏水,
桥横路纵犬鸣冲。
欲将美景作诗赋,
只恨才拙不解情。
三
长风作伴送骑行,
一路风光增恋情。
千顷田畴金浪涌,
数村别苑马头崇。
清溪东去潭连瀑,
翠带西连壁立峰。
欲借东都当纸笔,
泼得水墨做书屏。
注:别苑:乡村别墅。马头崇:马头指江南徽派建筑马头墙;崇,高耸貌。东都:徽州较大的村庄都叫都,如七都、八都等,东都指东乡片。
四
(七夕日骑行,走时天气晴朗,途中乌云渐起,等到凫山时,已是乌云滚滚,于是急忙回转。可雨势来得迅猛,一路追打着车尾……最终雨速还是超过了车速,弄了个一身落汤鸡。可喜的是一阵雨过,立即云开,彩虹现身,好不壮哉!叫人感觉,这场雨没有白淋。只是这场雨来的好不突然,又是七夕日,难道是牛郎织女相会,悲恸欲绝,泪洒成雨么?体味本次骑行一路之感觉,正是:)
风驰嚯嚯耳旁隆,
行雨沙沙撒豆声。
美景两旁无眷恋,
轻车一路乘风行。
难逃雨打浑身透,
却喜虹出彩练生。
恰是七夕牛女日,
定为泪化雨如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