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驰骋在天穹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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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驰骋在天穹下的女人
烈马忍受着你愤怒的皮鞭
你为了啥从草原驰入茫茫荒野？
我看到你的娇姿，也看到了你风中的眼泪
你的明眸布满了隐忍着的渴望、迷茫甚至愤怒
你是从什么样的黑夜里跃出
飞驰进这太阳尚未升起的茫茫晨雾
马蹄过处，踏碎贪婪的野狼
草丛中乱尸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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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驰骋在天穹下的女人
是什么让你永远停不下挥舞着的皮鞭
也停不下你那向地平线前进的脚步？
是风么？是那毡房与丛林间莫名的风么？
是雾么？是乱花迷眼的雾么？
我知道尘埃遍布大地。我知道草原遍布沼泽。
可我仍想让你停下脚步，为你燃起一盏灯火
烧一壶滚烫的奶茶，让你感觉平庸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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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中你仿佛听到我的呼唤
渐渐降落的飞尘里我望着你的明眸
那里依然散发着天国的光辉
漫漫黑夜未能夺走你的纯洁
岁月沧桑没有摧弯你挺拔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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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你是从远方那片陌生的草原而来
就象我不相信梦中人真的会出现
但你真的来了
我唱那些年轻时代写的歌给你听
却发现所有的节拍中都有你
所有的守候，期待和梦想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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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即将驱散晨雾
篝火即将熄灭的时候，我哭了
你制止了我将篱笆点燃为你取暖
我这如处子的心田，这樊篱终使烧成灰烬
亦无法温暖你，并照亮你前进的路
但从此以后，这盏心灯将永世长明
等候着你回头，或仅仅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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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白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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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远而荒凉的虚空里我看见
一只千年白狐，她有着
明亮又迷惘的眼睛和
娇柔、幼稚又莽撞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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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仿佛我渴望着她的入侵
而她被我的虚空里，荒芜的空旷
和貌似温暖的气息所蛊惑
闯进了我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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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虚空里的
寒冰外面光线炫耀出的温暖
残忍外面微风和湖水一般的亲切
终于将她寻觅的眼神和
美妙的身姿捕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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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无限之明亮又幽深的眼眸中
呈现着疲惫、饥渴和劳累
我点燃一盏灯，并给她备下食物和水
饮食完毕她即刻便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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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时刻，我用温柔而零乱的光线
试图抚摸她的身躯。彼时我的空间，
和她的身影，顷刻支离破碎，摇摇欲坠
竟如世界末日一般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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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总有一些事情不对
夜里她的明眸回望我的时候
我忽然发现那里面依旧闪现着
哀伤、绝望，和无尽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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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竭力使我的虚空显得
更加真实、温暖一些
并试图让时间走慢一些
但这一切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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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的时候，她的一如从前的悲鸣
终于啼碎了我完整的天空
我的世界，由内向外倒塌
如死亡一般的荒凉和寂静
顷刻飘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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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白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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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明眸如倒映着蓝天的湖水
闪耀着动荡的光辉
光线明灭间，却呈现着异度时空的
无比幽深的寂寞、冷清，和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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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身姿，虽然婀娜
却暴露出了长久的困顿和疲惫
急切而慌乱的步伐
看不出她行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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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怜悯之心由然而生，试图
轻轻抱着她并安抚她
她乖巧地依在我怀里，闭上眼睛
却又忽然挣脱，转身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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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反复令我困惑
但她一如既往
温柔、疯狂，然后转身
悄悄躲进洞穴，就象躲进另一个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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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附下身子
轻轻问她：你想要什么，白狐？
她的身子不停地颤抖
惊恐地嗫嚅着：“不知道。我只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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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约略明白了一些渊源
感觉知道了她的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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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的海底，漫长的黑暗岁月里
从不甘寂寞的精灵
肆意妄为，�桥耸鼗ど�
终于被困于一个瓶子中
大概就是她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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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生，人们看见的她的明眸
那些亮丽的光线，和欲滴的幽深
不过是未竟的稚心，古老的童贞
以及躲也躲不掉的孽债，还也
还不完的赎罪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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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实现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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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和这整个世界一样，显得
有些荒谬。在你远离我的日子
我细数往昔的甜蜜、凝眸时的魄魄交融
但渐渐地我觉得，留下来的绝非是那些甜蜜
而是一些细节，和你因劳动而粗糙的双脚
有很多蚊虫叮咬痕迹的脊背
以及你的掩饰与遮盖、羞怯与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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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不算什么。
当我无情地从你的房间离开
又折回，我惊骇地发现你一分钟前
还燃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绝望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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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必须离开，是的
甚至以后的许多个夜晚
我再不敢，也再无脸折回头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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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可能这一切促使你
终于离我而去。离别的时候，我哭了
我知道你将回到不得不回去的地方
但当时，我确实不愿意承认
我犯了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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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你，象蜷曲在被荒草和乱石掩盖的
黝暗、湿冷、遍布蜘蛛网的洞穴之中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来果腹、呼吸
甚至制造笔墨，不过我知道
你做了一张更小的网，用以包裹你的乱发
和乱发里混乱的思维，并且遮掩
你尚为美丽的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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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终于忍无可忍时，我的魂魄
穿越时空，走到了你的洞口
于是听到了你的呜咽，和间或疯狂的歌声
我把胸脯连同心的肌肉撕下来，做成一条血带
翻滚着，延伸着，试图把你拖出黑洞
最后却发现，一切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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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哀号，和我声嘶力竭的哭声
交织着你的洞穴里的阴冷与晦暗、疲惫与饥渴
也交织着希望和绝望、梦想和爱情
这一切，从石壁上反射出来，发散到虚空中
凭白制造了一个莫须有的圣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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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弱的善良，野性的不羁
忽而明丽，忽而暗淡的眼神
诚实后面的诡异，热情背后的冷峻：
你在这圣宫中，被我的所谓的爱蛊惑
跳着狂热的，永不停歇的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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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之，你于虚空中炫耀了你的美丽
而我，终于灰飞烟灭
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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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我分离在这无限之远里
正如人们流浪在无垠的时空里
你我的肉体与房屋、藩篱与自由
爱情和欲望、思念和向往
一切皆会死亡、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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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我这圣宫
它会抛弃你我的身躯
只载着你我相连的灵魂，在这大地上
歌呤，传唱，永远不会倒塌，凋零
荒草寂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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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时空中，我们不能，也无可
实现你我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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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2.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