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到底有多远
手掌和肩膀破了,一层又一层皮
不堪重压和腐蚀,垮塌
肉色,鲜艳似新生儿的唇
刀割的疼痛一阵一阵爬上心间
这疼,强不过渗血的思念
白天和夜晚,远方总是扯不断的梦魇
一声呼唤,一些哭闹
一些树和茅草房的影子在眼中呈现
那是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孩子站在屋前
定定地守望大山外面
七月,年关和提心吊胆的火车
再次成为生活的单项选择,要储备一张车票
就要算计,该怎样加班加点,怎样在售票厅熬夜
怎样躲开黄牛,然后怎样以一张照片的身板
挤进鼾声和汗臭窖藏的“专列”
城市的天空,月光隐藏在霓虹后面
简易工棚里,蚊子吮吸着生命的红色
辗转反则的梦里,总听到孩子拉着衣角问
“爸爸妈妈,高烧退后
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外地”到底有多远”
家乡和异乡虽很远,所幸
我们可以看到同一弯月
孩子,你想爸爸妈妈时,看看月亮
我们在上面,把你想说的话
装在心里面,爸爸妈妈能听见
外地,到底有多远
生活从没有给过我们直线丈量的法则
孩子,把它想象成一个怀抱环绕的距离吧
有爱,又何惧水长山遥
生命中还有一种等待叫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