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已暮了,夜来临依旧夹着潮冷
风与我都催你合起你外衣的口子
尤其我们停坐在这河滨的堤上
夜色茫茫,草木上滚着莹莹的珠露
灯影投在河湾里,散作无数的星点
那传到耳边的高吭,是蝈蝈还是蛐蛐?
有黑影动着你疑心那是幽灵,真胆小!
却把脚吊在危堤上,起先我都暗自惊战
你笑说它也想一起凑过来说些无边的话
你百灵鸟的喉音开始婉转,为谁唱着歌?
新的歌,老的歌,欢欣的,忧愁的
而我在你如梦的歌音里,恍恍惚惚的
就要睡去,睡在这夜里,你的歌音里
你闹着要我也唱,娇软软的声音缠耳边
我的歌为你唱着在心底,开了口就走调
我安静地听你的歌,在这迷人的景致里
只呆滞滞地时时问起你河风的湿跟冷
套上你外衣的帽子,蔽你在我身后
你瘦弱身子蜷在一团,头发零乱在喊着冷
如一丛娇簇的水仙,被可恶的风欺凌着
你说仿佛容身在一叶小舟里
曳动在眼前颤盈盈的水波间
(我们身下坐着的是一块水中坝)
对,我说那漾动的舟是洲,是 Titanic
可是呀,我的身子它此刻是冷还是热?
心是在颤着,如泥下抖动将要出土的根
肾上腺素的分泌在体液中已达到了峰值
我全身充满热的血,有一处为尤
四围愈加的静谧,你紧缩着
更娇小,风将江中的灯影搅得更乱
而我的心,它欠你一个浅浅的拥
臂弯没如藤蔓似的缘上你的细颈
未引你的散着幽香的发,枕来憩我肩上
那样你在耳边的呢喃或将更温情
但像这夜里的冷了你的风一样
这缺失,该是谁的不好?由得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