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抒情散文

发布时间:2022-04-05 16:37:08

  挽着母亲,走在村中,指着一扇锁着的大门问母亲,这是谁家呢?母亲可以瞬时理清这家和我家的关系,然后说出这家人的下落。

我的老家抒情散文

  这些母亲熟悉的谁,是母亲说再多我都不会记得的谁。他或许在某一天回到这个鲁西北的小村子,顺着崎岖的小路,走到这个门前,将钥匙插入锈迹斑斑的锁头,使劲地摇晃许久,都拧不开,听不到“咔”的一声。无奈,去邻人家寻榔头,“哐哐”砸之。才能将这扇并不牢固的门打开。推开后,所见一切,均蒙上了时光的灰尘,但仍压抑不住主人澎湃的心情

  或许,主人将永远不可能回到这里,这房子一点点被岁月消磨,直至门窗只留形状,屋内屋外墙上墙边全是野草。只余土坯,青砖诉说着日渐久远的过往。

  当指着这扇门时,母亲轻拍我的肩膀:三呀,这是你姥娘的院子呀!咋就不认识了呢?

  细细看,正面看,侧面看,再看南房的位置的那房子形状的黄土,我突然就想起来,哦,原来,这真的是姥娘家的老房子。

  记得儿时,我们姐妹常跑到这边,当时已经不算年轻的姥娘姥爷,面对我们这些不咋回来的外孙女们,常发愁要如何疼惜。一小袋炒面,一大锅玉米面包裹茴香的菜齐留(菜团子),亦或一小把大红枣。

  我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从不得闲。

  之前枣树在土院墙外,现在枣树不见了。土院墙也不见了,稀稀落落的木栅栏里,是一棵三两年的小桃树。粉红的桃花,带给这久没有人居住的院子一点生机。好想再去房间里看看,却又怕一切都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徒落得更心伤。

  我曾写过《篱笆墙》,记得我写到最后,突然记不清现在还有几棵槐树的时候,就是翻找出照片,才数清楚是五棵。之后问过母亲,母亲却一张嘴就说出数量。我想,这些树,一直都长在母亲的心里,从当初的嫩枝,到此刻有着四十多圈年轮的大树,这些时光,都鲜活地储存在母亲的心里。

  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他们走近这个院子的时候,会跟家人这样介绍,这是谁的院子,曾经住过一个什么样的老人,她时常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跟来来往往的村民们聊天。这个老人不在了,这家人每逢清明、农历十一也会回来,会打开房门,收拾一下,会去上坟,还会再次离开……

  对于我们来说,曾在这里度过的儿时时光依然清晰如昨。东邻家曾是低矮的土坯房,尺宽的土坯矮围墙,是我们的乐园。清晰的,还有奶奶独居的时光。可奶奶已经离开了十年了。这十年里,我们回来的次数真的很少。

  比如清明前。

  母亲手里攥着一串钥匙,可这钥匙却如何也打不开锁在房门上的小锁头。弟弟“哐哐”地砸了许久,才终于将其打开。我和母亲忙着收拾,路过的远远近近的亲人,也不断融入进来。

  母亲烧上大锅,想驱一下房间里的潮气。许久后,烟囱才冒出了一缕青烟。

  可惜,没有食材的香气。

  院子里,晒的是久未使用的被褥,晒的是不知名的青青野草,晒的是年轮四十多年的槐树,晒的是我们的想念和伤感……

  将喝饱阳光的被褥收入房间,将炉灶内的余火熄灭,将锅内桶内缸内的水都掏干净,母亲再次将房门锁上,并缠上了塑料袋。这房子的年龄比我还大。我想,此刻的母亲,内心更加感慨吧!

  曾经,这院子里晒的,是生产队分配的粮食,是我们的沙土布袋,是我们缝着补丁的衣衫,是我们蹦跳着玩闹的身影……

  路上偶遇父亲的发小。父亲总是念叨起他,叫他的乳名“腊月”。跟父亲年龄差不多的他,现在仍靠卖手艺营生。一个小电机,一个配钥匙的机器,一个电三轮,一张常漾着笑意的脸庞,一颗乐观向上的心。我说:我帮您拍照吧,这样我爸也能看到您。他连说,好呀,好呀,给你爸带好呀!

  拍照的背景是一排青砖房。表哥说,他小的时候,这里是卫生所和代销点。姨妈曾是一名赤脚医生,帮很多很多人治过病。现在很多人跟姨妈聊天时,都会说起这些往事呢!现在过去了三十多年,这里住了一家人。估计当初房子内部和外面是平齐的吧!外面的道路在不停地抬高,一进屋,需要往下迈一步才行。

  说到路,这是村里最大的变化了。之前,这可是纯纯的泥土路呢!前几年村里集资垫了渣石,又填了土,经过车轮反复碾压,现在的路,终于平整了许多。

  傍晚天刚擦黑,路灯就亮了起来,一直亮到十点。在路灯下,行走在平整的街道上,向着亲人家的方向走去,母亲和我们姐妹的内心中,说不出的一种欢喜。

  清晨,麦子地里,饱含着昨夜相聚的亲人们谈起过去而落下的五味的泪。

  又一日的相聚后,又是一段时光的分离。

  被锯断腰身的槐树的年轮,是否还会生长;被塑料袋包裹的锁头,是否还会生锈;被栅栏围住的桃树,是否会知晓别人的想念。

  实则,这个村庄,真的少了太多往日的生机,一座又一座的院子被点了静止键,门前坐着闲聊的,大多是一些老人,地里忙碌的,大多是一些妇女,路上骑行的,是一些孩童。他们还有一个名字叫:留守老人,留守儿童

  哥哥跟我们说了很多这村庄今年的愿景。继通了黄河水的自来水之后,这村子里的路也要重新修了。之前做梦都想不到的,现在陆续成为现实,但那些做梦期许的人呀,已经走到或远或近的城市,或打工谋生,或成为子女的帮手,他们将那块或大或小的房子,当成自己的土地,用心去耕种。想像这地里的良田一样,年年都是丰收。

  可,在这村子里,年年收获最大的,是一份想念和相思。年年最动人心扉的,是团聚和离别。

  我的老家不过是一个您路过时,都不会多看上一眼的小村子,村口的小柳树成荫。村口的标志大机磨已经早已不见,村口的小窄桥,已然废弃,修通了一座双车道的大桥。

  我的老家里,有我想念的亲人,有我那些记忆得清晰或者不清晰的时光,我的老家,我会常常回去。再过一些年,这村口的小树,肯定已然长大,那院子旁的槐树肯定更加粗壮,那村子里空落的院子,许会更多。

  空落越多,思念越多。

  只愿,思念向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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