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绿蓝紫黄赤橙
五彩缤纷育新人
彩笔会出百花艳
装点山河日月新
不知道是谁写的诗,只在粉笔盒上见过一眼,见到粉笔,自然就想起和粉笔有关的记忆。
背着书包,一步三回头的走在上学的路上,学校离家不远,还不足100米,可这路对我来说是非同寻常的漫长,一般要走那么20来分钟。一步三回头的原因是深怕我从山上摘来的藏在棉被底下的野果是否会被弟弟们发现,刚从邻居家抱来的小猫咪是否有人帮喂等等。可爷爷总拿细木棍跟在后边,走慢了受罪的可是屁股。
那年我6岁,是到了该入学的年龄,可我老是厌学、逃学。常常到井边捕捉小青蛙,每每看到爷爷拿着木棍蹒跚的走过来,我总被吓的魂飞魄散,恋恋不舍的和井边的青蛙“诀别”。课堂上最令我烦躁的是那个老师兼吊丧先生老用吊丧唱经的语调来叫我们念书。令我喜欢上学的原因是粉笔。
偶然间得到了一只粉笔,使我乐得顾不上吃饭尽情享受粉笔给我带来的乐趣。在地反上画着我喜欢的牛,在墙上写着写着我莫名其妙对她有好感的女生的名字,然后又擦掉,因为我不确定写对了没有。没过几天,粉笔就这样用完了。勤快的老师总将粉笔随身携带,连同写剩的粉笔头都收得好好的,好在当时我能用“铁公鸡”来形容他的吝啬,发泄我心中的不平。“我得弄点粉笔来用用。”满脑子都是这么想。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课间,大伙们上讲台问老师问题的时候,我趁乱赶上用手指当夹子伸进粉笔盒,眼睛扫视周围,确定安全后“伺机作案”,大伙们问得起劲,老师也答得起劲,我的“小夹子”也不约而同的抖得起劲,盒里的粉笔起起落落,就是出不了四四方方的小盒,我用尽“小夹子”的力气,屏住呼吸,两眼再次扫视四周,觉察到仍没被发现,砰砰砰砰的心跳似乎已经蹦出来,越想镇定,手越抖得厉害,额头上的汗珠一阵一阵的冒起,原来做贼心虚是这么来的。上课时间到了,同学们一哄而散,我也跟着散。粉笔——没偷成。
三年级转学,我来到了新的学校。高年级的教室有很多粉笔,讲台上落上一寸两寸的粉笔头到处都是,可我们的教室还是空无一物。课间,我溜进高年级教室捡粉笔头,一颗、两颗、三颗、四颗……把小衣袋小裤袋装得慢慢的。一根小棍子轻轻地敲击着我的小后脑勺,回头一看,惊呆了!是老师,我紧靠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讲台,一动不动。“哪个班的?来这里干嘛?”老师问到,高年级学生跟着附和,责问、起哄。我卸下满载的粉笔头,在责问声的淹没中“游”出了教室。回到自己教室的座位,惶恐不安的坐着。过了一会儿,刚才那几个起哄得最大声的高年级大个儿带着一帮学生拿着一盒粉笔摆在我桌前。“拿啊!不是想要吗?我们给你送过来。”旁边的学生一起起哄,我闭眼伏在桌子上,好像钻进地底下,立刻消失在他们眼前。“下次再敢来我们教室,哼!”起哄声渐渐远去,散了。粉笔|——还是没有捡成。那年,我9岁。
初中,那是粉笔的“剩余时代”,怎么拿,不算偷,怎么捡,没人说。可越是这样,我越淡的对粉笔的兴趣。偶尔捎一两只回家,没到家已经嫌麻烦,干脆在半路就扔掉了。那年,忘了多少岁。
高中,居然忘了彩色粉笔有五种颜色。淡了,粉笔已经没有当年的魅力了。那时候有的只是无数的化学方程式不停的在眼前闪烁,单词记个没完没了,五边形六面体看个眼花缭乱,古诗文的余音老在耳边回荡,试卷,出来少数的勾之外,全部是叉……那年,也忘了多少岁。
对粉笔有产生浓厚的兴趣是现在。粉笔是有韵味的是有生命力的,一笔一画,一字一句,清晰的笔迹在黑板上依次排开,又一颗颗小小粉末悄然落地。它是知识传播的桥梁,是黑板上传承知识灵魂的传奇。这年,我在大学,学汉语言文学。
而今,叽叽喳喳的教室粉笔声已被多媒体的电脑声代替,俊秀的粉笔板书已被正正规规、死死板板的word文档的黑体、宋体代替。总之,没有粉笔的教室似乎缺了点什么。
一个人,一盒粉笔,一群学生,足矣过我的一生(我就是那一个人,站在讲台上的那个人)。这年,是以后的事情,不知道是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