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宝军老弟在端午雅集时于罗有明老弟府上相识,后又于大伽群中相互熟识,虽交往尚不过载。但在同一种气息的圈子里相互熏的久了,如同放置了催熟香蕉的弥猴桃一样,便熟的飞快,不觉间已是熟的透了,软糯的果肉早已粘乎于一起。
但凡搞点文艺的人,特别是搞文学和创作性艺术的人,皆是有着情怀和个性思维的人,不论才华高低,都是有着怀揣天下自命不凡的想法和自信。人到中年的我虽一事无成,但却因为这点自信和天真所以活的和自己年级很是不相配比。然而天真的人却依然很多,只是他们比我年轻而已,有幸溶入他们年级都比我小许多的这个文青圈子,大家一起聊传统和笔墨,聊艾未未的艺术行为,聊“聪明人”都回避的人和事,聊上班途中看见的美女身材,聊最能激起三四十岁男人肾上腺素的那些段子,聊的没意思了就喝酒,喝酒的间隙自然有永珺和有明的琴箫助兴,最后更有武的表演气氛,宝军老弟助兴的弹弓便会射穿无辜的饮料瓶。这个爱玩弹弓的主儿其实也是一个天真的人,他就是无静堂主。
哲学和艺术都是一些高高在上的概念,但却又是实实在在的体现和习惯于我们的生活之中,源于我们的生活态度和审美情趣。无静堂主天真任性的生活态度亦注定了无静堂内自然天成的那处处绿意盎然和勃勃生机,而这充满生机的绿意却也是我喜欢的东西,每次去无静堂小坐,总让满眼的绿惹的我内心怦然心动,于是就想夸那些草呀树呀绿的可爱真诚,但总是酒醒后惰性大发,懒的动笔,今夜亦和朋友小饮,本己早睡,夜半口渴,倒一杯茶坐于阳台解渴时,见自家花草也是绿的可爱,但比起无静堂的花花草草,终归还是小巫,于是连夜以无静堂花草作记。
无静堂的盎然生机是从这青砖素瓦的大门上开始的。尊农先生儒雅气质的横匾和鸿续老师道法自然的对联在李骅兄刀笔镌刻下,大气释然,相得益彰,尚未入户,便让人如入武陵桃花源般恍然。进门后从照壁神龕下开始,便步入一个绿色的世界,各种花草树木,或植于花盆中,或栽于昔日农家舂米的对窝里,或者水培于积水的大缸里!不大的院子于围墙四周栽满了竹子,并于下沿留了水道,于是流动的水气湿润了整个院子,仿佛自然天成的一个小气候环境一般。院子东侧假山水池间睡莲和各种水草长得虽不繁茂,但健硕的枝干和莲叶却绿的十分劲道。红色的鱼儿在水间悠然游动,那通红的影子把假山石上的青苔映的俞发碧翠鲜亮,那鲜翠竟然把浅浅的池水衬的失去了该有的颜色。水池边上,一架葫芦藤任性的顺着墙跟攀爬了上去,蓬勃的叶子遮住了一整面墙壁,硕大的一只葫芦挂在滕下的大水缸上边,和缸中浮生的水葫芦相映成趣。院子中间,一米色欧式篷伞下,置一巨大中式条案,案备茶具,久坐泡一壶老茶,短叙时顺手摘得几片薄荷叶子,于温水泡于玻璃杯中,清新淡雅中如沐春风。案头一侧,各色雅到极致的盆具中尽是栽着菖蒲,蒲草性雅,难以于俗燥境地生长,于是自古文人养蒲如养性,而此一案头的菖蒲,却似乎各有性情,其一方河石,于石头自然凹处长着蒲草,而石面其它各处则长满青青苔藓,自然和雅致皆到了极点。
屋内虽设有包间餐桌,但各种绿意在笔墨文房和古旧物件的映衬下亦是雅的温馨。一楼玻璃柜子中养有一只碧绿的蜥蜴,虽一直静默的爬在笼内的枯枝上,但它豆一般精的眼晴不停的闪烁着,在炫着它的机警。上得的二楼来,在展敞的二楼阳台上,或聚于由大车轮轴做底的古朴圆桌边品尝定制美食,或惬意于条案茶桌边茗茶饮露。满眼的依然是盎然绿意,如若那只名叫“豆豆”的八哥在笼子里再多嘴几句,餐后酒兴带来的愉悦便伴随着蜥蜴静的生机和八哥动的喧闹,让藏于人内心深处的那些天真和冲动,注入案头竹毫,泄于一方素笺,始知生活不止眼前苟且,尚有诗和远方!
夜静客散,依于茶案,执一杯淡水,仰青天赏云隙之月,放松心境以菖蒲之雅韵静已之心,却未想绿色虽是养眼,但虫子蚰蛐也是喜欢,此时耳边秋虫叫声四处响起,于是自然静不下来,正好应了他的字号……无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