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别把善良给错了】,深深触及了灵魂,陷入久久的沉思
善良是人性的温暖,是灵魂的微笑,是一缕美丽的光辉,她能驱赶寒冷,横扫阴霾,她能让人心中充满慈悲,她又像黑夜中的一盏明灯,照亮了别人,也温暖了自己。
一旦把善良给错了人 也会让人无可奈何!
——题记
从小生活在农村,吃着豌豆角长大,不是我太吃嘴,实在是它太好吃了,太引人,所以一直对豌豆角有着不解的情缘。
到城镇生活以后,每到阴历四月豌豆将要成熟的时候,百忙中也必须抽空去买点吃。
在那个经济不太景气的年代,我们那个古老的小山城,一直都很繁华,除了一些门面和固定的摊位,大多都是农村的人卖一些农副产品,春天有豌豆角,春玉米,夏天到秋天有红薯玉米,花生,各类的瓜果蔬菜,鱼鳖虾蟹,还有山里的农民卖的各种山野味,兔子野鸡等,应有齐全。
记得那是一九八五年阴历四月的一天,中午下班回家慌慌张张走在大街上,集市的热闹劲儿已经基本退去,只有少部分商贩,东西还没卖完,急头怪脑,声嘶力竭的吆喝着。还有稀稀疏疏的人们各自在寻找着自己需要买的东西。
我就像只馋猫,顺着街道两边望,看看有没有卖豌豆角的了,走到缝纫店门前,忽然看见他家门边,有个男人靠墙根儿蹲着,身边站了个小姑娘,前边放个竹篮子,透过篮子的缝隙看见里边青茫茫的,像是豌豆角,我急忙走过去,问过价钱,豌豆角一毛七一斤,总共还有三四斤的样子,我说这都给我吧,男人很高兴称着豌豆角,我仔细打量他们,男人四十多岁,个子不高,一米五左右,看上去人很精明,穿的稀啪烂,灰头黢脸的,只有一只眼睛,另一个是个黑洞,可能是一个眼睛的原因吧,称称的时候头扭一边儿去了。小姑娘有十一二岁,脖子黑的象个车轴,很短的发丝里一串串白色的几子(虱子卵),还有大黑虱子不停地蠕动,透过满脸上的污秽,也可以看得出,小姑娘长得还是蛮水灵的,四月天了,身上还穿着棉裤棉袄,衣服已经看不见布丝儿了,前襟儿和袖头明晃晃的硌痂,能划着火柴,浑身上下都是小洞洞,棉花都抹成了黑色的,像灯笼花儿(烂的很的意思)一样。
我自然又动起了恻隐之心,两条腿象灌铅似的,迈不动脚步,站那儿询问,原来他们是父女,住在柳河乡的关沟村,小姑娘十二岁,因为家境贫困没能上学。为了不伤害人家的尊严,我试探着问,我可不可以给孩子找点衣服?他父亲高兴地说,那太好了,咋谢谢你哩!
付了钱以后,把小姑娘带到我家,因为我家孩子的姑们,舅们,还有我的朋友们,买的衣服穿不完,给小姑娘找了新的,旧的,半新不旧的,一包袱大人和孩子的衣服,又给小姑娘拿点吃的。
心里感到一阵宽慰,没想到过了一个月左右,小姑娘又来到我家,带了一两斤自己种的花生,还有两穗儿嫩玉米,脸上脖子上也洗干净了,穿上我家姑娘给她的衣服,小姑娘漂亮多了,还真有点小家碧玉的样子,挺招人疼的。
又过了一个月,时至盛夏,骄阳似火,小姑娘和她父亲带着全家都来了,他们一家五口人,大儿子十四五岁,长得挺聪明,穿得还算整齐,母亲傻傻的,见人只会笑,两桶鼻涕压在唇上,黄黄的,象两只僵蚕,一笑满口的哈喇子提溜着,头上扎个马尾辩儿,身上穿的白短袖已成灰色,顺着脖子躺下来的汗水都是黑的,踢拉一双没有后跟的破鞋,不是我夸张,脚上的灰用手捕拉捕拉就会掉渣儿。走路腰弯着,俩腿软溜溜的,一臕一膔的。小儿子七八岁了,长得挺聪明,脏的掉到回窝里捡不出来,一只耳朵小时候还被老鼠咬掉了一半儿,看着就让人百爪挠心。
大热的天儿,一家人辛苦跑了几十里,就为了和我认干亲,我从来不喜欢认干亲,没有应允。真是亏了他们的一片诚心,也让我哭笑不得。
从那以后,小姑娘隔三差五就过来,虽然我们家也不富裕,每年的春夏秋冬,总会给小姑娘买一套新衣服,把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人都说十八的姑娘一枝花,小姑娘长到十八岁,虽然个子不算高,但人长的很水灵儿。性格温柔贤惠。
进入九十年代,农村生活相应有所提高,可农民的思想意识还很落后,特别是没有文化的农村姑娘,多数人的命运掌握在父母手中,为了传宗接代,只要能娶到媳妇,他们不会顾及自己姑娘的幸福与否,小姑娘也没能逃脱这样的命运,也为了省钱,给她哥换了一个媳妇,兄妹两个同天结了婚。
小姑娘结婚以后,第一次带着她的爱人,拉了个架子车到我家,说是在镇上租了一间门面,做小吃生意。
小伙子个子挺高,瘦得像棍儿一样,黑不溜秋的瘦脸,鹰钩鼻子,鼻梁象个刀背儿,下颚尖的象个锥子,浓密的扫帚眉下,长着一对儿不安分的眼睛,提溜乱转。
把我客房里的床,吃饭的桌子,凳子,案板,菜刀,擀面杖,锅碗瓢勺,煤火炉子,全部装在架子车上拉走。
九一年秋天,他父亲想做生意,没有本钱,自然就想到了我,说是借钱,等赚了就还,可从来没还过,一会儿说被截路的劫走了,一会又说做生意赔了,一次,两次,三次,你不给他还不乐意,究竟做没做生意,不得而知。
小姑娘的哥哥,结婚以后,因为媳妇嫌弃婆婆,分门儿另住,两口子肯干,日子过得挺好,还常常带粮食去我们镇上卖,每次上街,卖完了粮食,再来我家借钱,借的理直气壮,有一次正好赶上我手头没钱,他就坐家里不走,没办法我试着说,要不你就逮两只鸡去街上卖?还真是跑到鸡舍逮了两只刚开始下蛋,五六斤重的澳洲黑老母鸡,我那个心疼啊!送他出门时,看见他的自行车上带了很多没有卖完的粮食,停在离我家五十多米远的地方。
原来,小姑娘他们根本没做什么生意。
公公婆婆实想儿子结婚以后能当家立事,带着儿媳好好过日子,那知结婚以后,依然不思悔改,一如往常的游荡懒散,串亲戚,串饭时,串酒场儿,偷鸡摸狗,公公婆婆痛心疾首,心灰意冷,什么也不给,把他们赶出来了。因为小姑娘常来我家,知道我搬家以后厨房有两套用具,才出此计策来骗我。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小姑娘管不了丈夫,慢慢的也学会好吃懒做,隔十天半月,就到我家,显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变着法儿的说瞎话借钱,一会儿做这生意,一会儿又做那生意,每次换生意都得来借本钱,那不是借钱,那简直就是逼债啊!肉包子砸狗,有去无回。唉!也不知道我多少辈子欠他家的。
后来说是做牛肉生意,牛肉卖完了,去吃,去喝,去打牌,打输了,就拎个血淋淋的编织袋,编织袋里装一把老长的宰牛刀,低拉个头,黑着个脸,说人家逼他要牛价,他钱不够,再给不上,人家会把他打死,逼着让我给他添钱,你不添,他就坐那儿一根接一根的吸烟。
九八年以后,我们事业陷入低谷,经济陷入极度的困境,生活上都是朋友们接济,他们两口子依然厚着脸皮一味地索取。
一九九年的九月二十那天,我从郑州坐了一天的车回到家里,因为事情的不顺,心情异常沮丧,一天没有吃饭,又累又饿心又烦,进到家里,一股万花油味儿,熏得我一阵狂呕(我从小就有此洁癖),搜肠刮肚,把苦胆汁儿都吐出来了,他们两口子抱着烧伤的孩子,坐在家里等我大半天,为了让我给他们一千块钱去南阳住院,
伤心的泪水喷涌而下,我崩溃了,我恨,恨自己太善良,恨自己心太软,悔不该当初可怜她,心疼她,给自己带来十几年的困扰,搅得我家神不安,直到自己穷困潦倒,食不果腹,他们还死死逼我,我真想死给他们看。
稳定了情绪,转脸再看看小孩子,赤条条的一丝不挂,浑身烧了一块儿一块儿的小泡泡儿,两泪汪汪,可怜巴巴的看着我,我的心又软了,摸摸口袋儿,出差时朋友送给我的钱,自己连顿饭都舍不得买,省下五十块,递给了他们,又给我最好的朋友,专治烧伤的白医生打了个电话,嘱咐他一定把孩子尽快治好。
三天之后,朋友告诉我,他们已经好差不多回家了,花了三十块钱。
唉!付出善良会给人带来无奈,也会到来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