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板凳（散文）

金矿

“小板凳，跺跺崴，桶个窝子发发财，小板凳，跺跺崴，娶个女人就发财。”。这大概是一首在我记忆中算为最早的儿歌童谣。我比弟弟大四岁，那是弟弟刚学走路的时候，我们家老太爷（曾祖父）总是叫弟弟双手抓住小板凳，一步一步地跺着，就像如今家长替幼小孩子买的学步车，让它做为弟弟开始学步的辅助工具，那时老人一边教弟弟学步，一边从不关风的嘴里哼出这首儿歌童谣。弟弟太小，可能还没有记忆，只是我已经很清晰地记忆在脑海里，至今没有忘怀。

在研究南闸民歌时，我不禁想起了这首很有意境的儿歌童谣。说它是儿歌有道理，当时老太爷教我们这几句时还带有一种哼哼腔，有一点音乐感，也就像是一首歌。说它是童谣，当然也正确，而这四个分句比较连贯顺口。可以连续地道白。记得老太爷叫我一个人带弟弟玩时，我嘴里也会像绕口令一挂鞭似的说着，口语里就没有音乐元素了。

那时候，我们家平常吃饭都是每人一条小板凳大家围着小桌子坐着。这种小板凳很小，又叫“小爬爬”，走到哪里乘凉可以随身携带。可以立着坐，也可以放倒坐，有一句歇后语：“小板凳腿扣绳子——拉倒”就是说的它。

根据我的记忆和推理，当时我的老太爷是村子里最年长的老者，只是三年困难时期才没有度过来，一九六零年去世时已经八十有五，是满清同治年间出生，他能清晰地记忆和演唱这首儿歌和童谣，说明这也是他老人家童年的记忆。这首童谣的创作者应该比他还要老龄。甚至是从更加遥远的年代走来。

也许一个人只有到成熟的年龄才能理解童年的往事。这首儿歌童谣小时候我们只是人云亦云地一唱而过，只是模糊地留存在记忆中，现在再仔细地推敲和分析它，才发现它还有很深的意境和灵动的思维。

这里提到的“小板凳”，应该是母亲乃至更年长的一辈人对幼小孩子指代的希望，在“小板凳”也就是指那个刚刚学步的孩子。“小板凳，跺跺崴”，意思是小孩子学走路时摇摇晃晃还显得特别幼稚可笑。但你要知道它能够一步一步向前进步，逐渐就会好起来，就会逐步稳健成熟，就会长大成人，走向遥远，这“小板凳”正是宏图大志致富发财的起点。“桶个窝子”这是乡土语言，意思是转移个位置。也就是说那每前进一步都是发财的希望。

而第三四分句，则把意境更升华了一步。由于千年封建传统思想的沿袭，一代传一代，娶亲生子，传宗接代就是上一辈对下一辈人理想的愿望。再说能够娶亲生子了，意思是说这个孩子也就自强自立了，就撑门立户了。也就很自然递进地延伸出下句：“小板凳，跺跺崴，娶个女人就发财。”这里所说的女人应该说是年轻的小媳妇。也就是说把小媳妇娶家来就可以勤俭持家致富发财了，你说这里面的意境表现家长自言自语对着这个很幼小的小孩子说着，这是长辈的心里话，他们都在盼望这个小孩早一点成才。

由于农民小农经济思想的局限，他们没有想到指望这个孩子将来能够学业有成，中举当官。在这一点上他们知道官家还出官家子，能叫自己的孩子将来能娶上老婆，能发财致富过上富足的日子就心满意足了，他们没有过高的奢侈欲望，也没有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更没有想到以后会住上高楼大厦，会到城市去发展，只要在“小板凳”上转圈子就不错了。

“小板凳”是那个特定时代很普通的生活家具，也是很值得进行形象指代的创意道具，这首儿歌童谣的创意者，能够把这“小板凳”很形象地进行拟人化，这就有一点文学境界了。通过这首儿歌童谣的启示，我很佩服我们善良的祖辈想象力真是很丰富，这种希冀的延伸也够深远了。就凭我这乱分析一通，你还不承认“小板凳”是一首很有意境上档次的儿歌童谣作品吗？

我没有到民歌广角区去调查搜集，不知道他地是否有这首儿歌童谣存在，所以我也只能坐井观天，我把它接纳进南闸民歌，编进南闸民歌的儿歌童谣类别。只是让他留存在文本中，以便让后来人知道它、熟悉它、理解它。也算是一片树叶或是一朵小花，为南闸民歌园地增添一点艳丽的色彩。也许我这“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观点要让诸位读者君笑话了，你们会批评我怎么就只有这点“小板凳”的小家子境界呢？

赐教处：江苏淮安市楚州区南闸镇文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