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的孩子,双抢时节,天没亮,就要到田里做事,而一次半夜割稻子的经历,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那是凌晨2点钟,一轮明月高挂空中,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房间的书桌上,一片祥和安静。此时,我和姐姐正在酣睡。母亲的一声令下,我们就被“无情”地赶下床,出门去割稻子了。
一路上,我看到很多人都拉着板车,挑着箩筐,提着水壶,朝田野进发。走过坑洼的大路,越过泥泞的小路。陪伴我们的是月光、清风、稻穗、蛙鸣、蚊虫。半小时后,我们到了目的地,找到藏在稻子里的镰刀,开始了工作,随后,耳边就听到割稻子的“唰、唰、唰……”之声。
清冷的月光下,无垠的田野上,三个女人正在收割稻子。母亲布置了任务,分好了区域,我和姐姐开始暗自较劲。然而,蚊虫却在我们身边“高歌吟唱”,还“俏皮”地飞到我的身上,用它尖尖的小嘴刺痛我们的肌肤,汲取营养。我和姐姐时常停下来抓痒,母亲却执着于割稻子,对于“进犯”的蚊虫,她只是用力一拍,结束了蚊虫的生命。我经常听到“啪”的声响,却总看不到母亲直起身。看着稻穗在母亲面前快速摇曳,然后整齐倒下,我也开始专心割稻子。稻穗很饱满,稻叶却经常划伤我的脸。镰刀很锋利,刀齿自然会割破我的小手。手在流血,被姐姐看到了,告诉了母亲。母亲急忙叫我停下,帮我包扎。近距离,我看到母亲脸上的汗水犹如稻穗,硕大而饱满,还泛着光。汗水迅速下滑,滴到衣服上,我这才发现她已全身尽湿,就像穿着衣服洗了个澡一样。此时,一阵凉风吹过,母亲深吸一口气,大呼“凉快”。
因为手受伤,我坐在麻袋上休息。看着母亲忘我忙碌的身影,觉得她浑身洋溢着月光般的圣洁美丽,进而想,“一片冰心在玉壶”的诗句,是不是夸赞月光下劳动者心灵之纯静呢?月空中的嫦娥仙女是不是也看到了在月光中劳作的我们三个女人呢?我凝视着月光,觉得这种劳作虽然美丽,但却过于艰辛。我要努力实现自己梦想,让母亲、姐姐及一家人永远保有这种美丽而又不这么艰辛,过上舒适的生活,我不自觉扬起了嘴角。月光洒落在我的眼睛里,好像诞生了许多美好的愿望。
月光下的收割,有汗水,有眼泪,也有温情,更有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