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后。
冬天的阳光,懒散的挂在天边,还是那个湖,但在三十年后,经历了岁月的洗礼,度过了无数次春夏秋冬,湖面更加宽广,湖水更加清澈,尽管已经进入冬季,但那天蓝色的水,还是波光粼粼,像一面镜子,倒影出湖边的高楼清晰能看到每一扇窗户的颜色。
被寒风村落叶子的垂柳,在岸边摇曳着萧条的枝条,在湖水的影子里显得那么的静美。岸边的花也归入泥土,呵护着自己挺拔的身躯,屹立冬天的阳光里,饱受着寒冷北风的吹拂。待到来你春风扬,在把艳丽送人间。
一对鸳鸯,不知寒冷,不知疲惫,在湖面上游划着一圈圈涟漪,偶尔两颈交媾在一起,秀着爱恩中的甜蜜。它们旁若无人,嬉戏在清澈的湖面上,恣意的煽动着洁白的翅膀,在湖心画着圆圆的圈。
还是这条长凳,只不过比三十年前的色彩有些斑落,背后裸露在风雨里的铁条,蘸满许多锈迹,但那不老的竹板历经三十年的风雨,变磨的异常的光滑,黄悠悠的在冬阳的照射下,反着道道玄烨的光华。
我,找到了当年的这条长凳,坐在上面,柳树的枝条,轻轻的在微风里轻抚,有时扫过我的面颊,望着湖面上的倒影,期待着你的到来。等待着你可能熟悉,可能陌生的脚步声,毕竟一晃三十年。
三十年前的今天,三十年前的一次约定,为守着这个誓言,在三十年里时刻不敢忘记,时刻把它记在心上,刻在脑海里。终于等来了三十年后的今天,我,早早的来到了这个美丽的湖畔。尽管腿脚行动上有些不变,我还是一个带着约定,带着满心的欢喜,来到了。尽管年轮爬满脸庞,尽管岁月在嘴角刻下了沧桑。但是,为了三十年前的约定,我依然走过艰难的路程,来到了,来到相约的地方。来了却一桩心愿。
我,缓缓而来,平静的似一枉湖水,但心里的冲动翻折汹涌。有种说不出的,但又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那种感觉折磨了几个晚上,几个晚上都在为见到你的第一句话思量着,斟酌着,唯恐不能表达我多年来的心情。言词在默默的演练了无数边,但最终还是简化成两个字。“来了”。
时间在一滴一滴的消失,太阳在一层一层的过去,晶亮的湖面开始还层次分明,随着阳光的轮换,远处,水和天便朦胧在一起,高楼和水相交的浓缩成一道白色的痕迹。
我回过头来,望着那条石子铺成的小路,在冬青的衬托下,尤为静怡,偶尔有风吹过,一片落叶飘飘悠悠的像一只蝴蝶,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无声无息的飘隐在冬青的夹缝里。在这个季节里,也只有冬青还在翻着绿,给冬季的眼光增添一点颜色。小路弯弯曲曲,多像一条玉带,绕过树丛,转过花坛,隐没在眼睛深处。
等,成了一道风景。等待优化了内心的纠结。盼,给了一种心情,期盼注定了一个承诺。冬阳被时间老人推到了湖的西边,渐渐的把半个身躯隐藏在高大的楼后。只露出半个脸,在蔚蓝的天幕间变化着金色的光华。我眯起眼睛,慢慢的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肢体,踩着夕阳的霞光,一步一步的走去。
“大爷,今年高寿了”。身后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我回回头。“过了年就八十了”。
身后的窃窃私语渐渐的远去,夕阳也收回了彩光。石子小路,暗淡了脚下的步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