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旧梦之童年的雪

发布时间:2024-08-25 14:37:36

窗外仍旧在昏暗路灯下纷纷扬扬地下着,被灯光幻化出许多彩色的丝线和绸缎。路旁停满了臃肿的似棉花包的车辆,冬青已经盖上了厚厚的鹅绒被。道路上积雪和着泥水在车轮的碾压下飞溅,弄污了一地的洁白,让人扼腕叹息。行人不多,稀稀拉拉,没有了往日的喧嚣,也许这个夜晚属于冬的精灵雪花的吧,它在漫天飞舞,编织着新一年的第一场梦。

爱雪从童年就已经开始,小时候,每年冬天的几场大雪让我走进了美丽的童话,感受着雪的曼妙,享受它的纯洁和梦幻,雪伴着我走进新年,去憧憬过年的欢乐。这六棱的天使让新年有了浓浓的年味,给孩子们带来无穷的快乐。我们和雪花一起狂奔,亲眼看见地上一点点变白,踩在雪上察察作响,伸开双臂去拥抱这些轻盈的精灵,张大嘴巴接着一枚枚雪花,刚一入口便化作水,凉凉的,似乎多了些甜蜜,我们尽情地品尝着冬的味道,几乎忘记了时间和空间。

那时的雪下的大,不一会儿,我们赤着的脑袋都长满了白发,睫毛嘴唇都沾满了雪,个个成了白发白眉白须的老翁。头顶冒着热气,脸蛋儿红红的如朵朵绽放雪地的红梅。我们跑出村庄,奔向原野,茫茫雪海立刻淹没了我们,我们在干涸的水渠里打滚,在堤坡上滑雪,在厚厚松软的麦田里跋涉,留下的脚印很快被覆盖。随便拿起一根枯树枝在雪地画画写字。趴在雪堆里玩捉迷藏,甚至把自己用雪埋起来,让小伙伴一通找,当找的人站在那儿发愣时,我们会突然从雪窝里跳出来,着实吓他一大跳。

堆雪人是一定要做的,那时我们比的不是谁堆的像,而是比赛谁堆的大。我们撅着屁股滚雪球,有的小伙伴还露出红红的屁股蛋呢,雪球越滚越大,一个人滚不动了,就两个人,三个人,甚至更多,大家排成一片,一起撅着屁股拼命滚那个庞大的雪球,有时一起喊着一二三的号子,声音震落了树上的积雪,惊飞了藏在树杈里的麻雀。确认雪球足够大时,我们又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它竖起来,找来铁锨做雕塑刀,开始制作雪人,虽然不要求多像,但总要有个人的模样,于是大家七手八脚裁裁削削,一会儿,雪人成了,我们会给他找来一顶破帽子,用碳核安一双眼睛,用条帚充作雪人的胳膊,大功告成,我们会互相攀比,评价,有时也会脸红脖子粗地争吵,但有的是雪,小了我们立刻再滚雪球,把雪人加高加宽。有时候就成了小山。

打雪仗是最有战斗气息的,我们分为八路军和鬼子两派,为了当正面的八路军,要进行掰手腕比赛,胜利方才能当上八路军。分好后,各自把水渠作为阵地,互相开炮,一时间雪蛋飞舞,硝烟四起,那热烈的场面至今难忘。第一回合结束,八路军吹起了冲锋号,于是我跃出战壕,把一颗颗雪团扔向敌人,敌人一个个中弹倒地,要做出“死”的很惨的样子。作为惩罚让敌人团雪球十枚算缴械投降。

雪水据说可以治疗痱子,于是我们雪天一定会找很多玻璃瓶,把雪装进瓶子里,用塑料薄膜封死,然后埋在土里,那时的土冻得如坚硬的石头,我们就一点点的錾开,手被磨出了血泡也不肯罢手,坑挖好后,我们像藏宝一样把瓶子埋起来。第二年夏天一定会挖出来,当然早已化成了水,至于能不能治痱子,从来也没考证过。

眼睛打字模糊了,看看窗外,雪花还在舞蹈,我的回忆也该告一段落,希望如同窗外的雪花一样做个属于自己的好梦。

童年的雪来得更洁白纯真些,我总这样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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