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臭,我喜欢这样称呼你。
你看了这篇文字,不知道你是否会觉得我矫情。我知道命运喜欢捉弄人,也喜欢给人惊喜,我想你应该就是我的惊喜吧。
来云南快四年了,记得三年前的某个夜晚,你用一个梦,向我表白。你说你梦见我带着你去我家,见了我的爸爸,妈妈,还见了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婆。我没有懂,你什么意思,只是礼貌的“哦”了一声。你见了我的回答,有点着急:“×××,你真的就不懂我的意思吗?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虽然三个月前,我同桌就给我通风报信过,但还是有点措手不及。我假装镇定的问你“你能等我四年吗?”“异地恋,这个问题,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四年不是问题。”你没有一点犹豫的回答我。
原本,我并没有期许这段感情能走多远,可是当我们走到这一刻时,我开始惊讶,这一路我们走的真不容易。我非常清楚,就是在车站那一刻,我转身走进车里,那一秒我泪眼婆娑。在这一刻前,我们腻歪了很久,我忍着不哭,你也忍着。我们很有默契的相互笑笑。你转身,我也转身。然后又默契的回头,我模糊的看见你的眼眶里充满泪花,然后我再跑回去,抱着你。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回家实习前,我已经一年没有回去了,见到你那一刻,感觉所有器官都失灵了,大脑处于病态,像喝醉了酒。抱着你,世界都融化了。眼睛里的你,是太阳,暖洋洋的烤着我那红红的脸,鼻腔里充盈着你的味道,那个我日夜思念的味道,整个身体热的发烫。一个拥抱,一个吻,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我实习,你打暑假工,像一对新婚小夫妻,一起逛街,一起做饭,厨房里,你系着围裙,手忙脚乱,我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在你身边指手画脚。那时候,我幸福的是一个小女人,却毫不察觉,此时背后一片乌云正在默默的向我们逼近,我把那段痛苦时光,称为上天的妒忌,是它给我们幸福海洋之旅的风浪。
我永远忘不掉6月23日中午。那天你上班,我一个人在饭馆吃午饭,饭还剩一半,突然感觉眼睛有点花,我下意识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胸口闷闷的,呼吸有点困难,心跳的很快,以为是空调的问题,我出门走了走,身体开始发软,意识开始模糊,我立马打你电话,你没有接。我有点害怕,开始紧张,不停的打你电话,你一直没有接,恐惧感袭身,直到第四个电话,终于听到你说“喂”的时候,我听到了希望。可是那一刻,我已经坚持不住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呼吸开始急促,几分钟,整个人躺在地上。像被死神勒住了脖子,那死亡之链死死的缠着我,越来越紧,情绪无法控制,歇斯底里,我痛苦的叫着,表情狰狞,可是无人应答。写到这里,我泪流满面。我听说过社会的冷漠,可当发生在我身上时,依然接受不了。我痛苦的躺在地上打滚,从我模糊的眼睛里,我看到好几个路人,定睛看了看,然后冷漠的走掉。过了几分钟,有几个路人围了过来,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他们驻足1分钟,这时我听到一个女人打了120急救电话,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的手机,摔在地上,一直响。一个男人接了电话,让你赶紧过来,说我昏倒了。又过了几分钟,120救急车到了,我想,我终于得救了,可是现实并非如此,急救人员,一直问我家人在哪?那时候的我,头脑是清醒的,可是舌头已经僵硬,手脚也已经僵硬,唯一能动的只有那不停流的眼泪。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只是不停问周围有她的家人吗?完全不顾我的死活。人群中一个小伙子说,刚刚接了一个电话,应该是快到了。他们就这样把我丢在地上,任由我的挣扎。又过了几分钟,他们一直等到,人群中挤进来一个人,一个我熟悉的身影,那个人,就是你,我看到你惊恐万状的表情,声音有些抖。你叫我名字,一遍遍的叫我,可是我无法回答。救护人员问你是我什么人,你说“我是她男朋友。”确定了有家人在,他们才敢把我抬上救护车。我想那时候,我应该把你吓傻了吧。等我意识清醒些时,看着你傻傻的看着我,眼神呆滞,像刚刚受了什么打击,你的表情似乎都被凝结住了,永远也忘不掉那时候的你,落魄的你。
住院那段时间,妈妈照顾我。你工作,医院两边跑,眼睛里的疲倦让人心疼。出院后,身体依然很虚,基本生活无法自理,基本上都躺在床上,最痛苦的时候,是每一次发作,意识模糊,精神处于崩溃状态,我很痛苦,甚至想去死。你工作,我家,两边跑。有时候,我能看见你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眼圈还红着,知道刚刚被你擦过,我知道,你忍着不在我面前落泪,生怕让我看见,我知道你怕影响我。我想那时候,我的家人和你一样吧,痛苦并不比我少。清醒时,我会笑,我会和你聊天,我告诉你,要不,放弃我吧,我不值你这样对我,你说你哭了,你说我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以后不要再这样说了,即使我以后瘫痪了,你说也要照顾我一辈子。我哭了,眼泪快哭干了。
上天,他有点残忍哦,我们好不容易快要结束了四年的异地恋,他却又让我们经历了生死的考验。不过,我也要谢谢他,谢谢他把那么好的你带到我的身边,让我在最绝望的时候,看到生的希望。
后来,我在爸爸妈妈以及你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我很快恢复了。身体状况和常人没有什么大的差别。偶尔发作,问题也不会太大,只是最痛苦的还是发作后的精神折磨,我一再低迷,不知如何走出去,越是想快点好,越是想克服它,我的情况就会变得严重。而你慢慢的,用心的给我分析,你告诉我,就把它当成生命的一部分吧,接受上天给我的小礼物,他只是在提醒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就像对待大姨妈一样对待它,善待它,勇敢的面对它,相信我可以克服它。
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当然我也不打算那么快的摆脱它,因为我已经把它当成了生命的一部分,我想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放弃我,依然爱着我。你说过,只要我开心,我幸福,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做,我相信你,我也坚信你。
谢谢你,在我最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及时出现,在我最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离开我。在我最堕落的时候,你没有放弃我。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的希望,让我明白,我的存在是那么的重要。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