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翻开一本书——《喜欢你是寂静的》,写林徽因的,然而,却莫名地被里面描写张幼仪的文字打动。于是,想写一篇文,不为那个烽火不休的乱世,不为那惊艳绝才的林徽因,更不为那美艳一时的陆小曼,单为张幼仪,那曾被多情才子徐志摩抛弃的糟糠,那朵盛开于乱世的白莲花。
他对世人皆有情,唯独对她残酷。那个乱世,谁都能成事,却不是谁都能得到一份倾城之恋,遑论那是“小脚与西服的碰撞”?张幼仪,江苏人,祖父是清朝知县,父亲则是当世巨富,张家有着卓越的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这样一比,单单是富商的徐家未免就相形见绌了。然而,许是对旧式包办婚姻的不满,或是徐心气太高了,他竟在看到张幼仪照片后只说了一句话:乡下土包子。
徐志摩是才子,他有那些才子普遍都有的风流倜傥,温柔多情,然而,便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唯独对他的发妻从不温柔。1920年,正是徐志摩爱林徽因入魔的时候,他有孩子和妻子,或许是为了确定自己的心,或是为了否定自己的爱,他竟让张幼仪携子来美。“我斜倚着尾甲板,不耐烦地等着上岸,然后看到徐志摩站在东张西望的人群里。就在这时候,我的心凉了一大截。他穿着一件瘦长的黑色毛大衣,脖子上围了条白丝巾。虽然我从没看过他穿西装的样子。可是我晓得那是他。他的态度我一眼就看得出来,不会搞错的,因为他是那堆接船的人当中唯一露出不想到那儿表情的人。”如此伤害,不可谓不深。
然后,徐还做了一件更过分的事(虽然他对张幼仪做的过分的事也不止这一件),1922年,徐要求离婚,然而彼时张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他却说:“快打掉”,丝毫不曾考虑过那个年代的医疗条件。后来,孩子生下后,他去看她,却是为了离婚“快点,我必须现在离婚,林徽因马上就要回国了”多讽刺?为了一个或许都不爱他的女子抛妻弃子。也是,有什么事他干不出来?与陆小曼一段情轰动京城,全不顾当时她已是王庚的妻,又何必在此时在乎自己是不是有家室的人?“他把脸贴在玻璃窗上,看的神魂颠倒的”“他始终没问我要怎么养活他,他要怎么活下去。”
他走了,追随林徽因的脚步回了中国,却不曾留给发妻和孩子一声安慰,三年后,当他与陆小曼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时,为了避风头,他来了她的城市。彼时,三岁的小彼得刚刚去世,他对陆说:“可怜不幸的母亲,三岁的小孩子只剩了一撮冷灰,一周前死的。她今天挂着两行眼泪等我,好不凄惨。”那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然而,这么悲悯却清浅的话活像一个神父在做祷告。
张幼仪说过这样一句话:“我是秋天的一把扇子,只用来驱赶吸血的蚊子。当蚊子咬伤月亮的时候,主人将扇子撕碎了。”这样的回忆,这样的话语,她或许是笑着说的,那样一个女子,一生坚强。看过她的照片,很美,那是一种决绝的美、坚强的美、母性的美,丝毫不逊当世美人陆小曼,而她的文字不得不说也是极美的。如果说徐志摩痴恋林徽因是因为她的文采,迷恋陆小曼是因为她如罂粟般的美,那为什么他不能爱上张幼仪一星半点?难道单单因为她是他的发妻?因为是妻子,所以不爱?
他可以冒着大雨喊同学去看虹;他可以赠日本女郎一首情诗;他可以为林徽因痴狂,也可以赠陆小曼一世倾城,却独独吝惜予张幼仪一份温柔……
“你总是问我爱不爱徐志摩。你晓得,我没法回答这问题。我对这问题很迷惑,因为每个人总是告诉我,我为徐志摩做了这么多事,我一定是爱他的。可是,我没办法说什么叫爱……如果照顾徐志摩和他的家人可以称为”爱“的话,那我大概爱他吧。在他一生当中遇到的几个女人里面,说不定我最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