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如往常一样坐在了原来的位置,靠着窗,捧起了那本看了许久的书《美人如花隔云端》,塞上了小喇叭听着石进的《夜的钢琴曲》,这于我而言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了,就如同午后茶香,品一杯香茗,是何等安然静乐的事。
我喜欢看书到天黑,喜欢在深夜里写一些东西,我从不敢说自己写的是文章,更不敢说那是自己的作品,那太深沉了,我还不够道行。喜欢夜深人静时,喜欢一个人走走停停时,只有那时觉得自己可以放下所有,静静的听着时间的滴答声,听着空气的流动声,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一切都那么美,那么静。尘埃掩盖了所有的故事,包括那池子里澡荇的朝朝暮暮,那我的呢?我应该不知道吧。
是每天都对着神奇而奥妙的数字?还是每天都在翻看着一行又一行的行列式?还是在改变着说变就变的矩阵?还是在设计着一道又一道连自己都看不懂的程序?还是在草稿纸上一遍又一遍证明着各种各样的定理?或许吧,白昼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在指尖流走了,还来不及我去整理,也唯有这黄昏时刻和那深夜时属于我了。记得从小学到高中老师都是以理科生的模板来培养我,规划我的生活,上了大学也是如此,我知道,他们都是为我好,为我的将来考虑,可是从我的高考,从我个人喜好来看,一切都那么苍白无力,那么黯然失色,唯有那一份份夹在资料夹里的语文作文试卷仍然让我欣慰。本以为选了专业就不会再像从前那么喜欢文字了,没想到却没有丝毫减弱,甚至越来越喜欢。或许是因为远离家乡,抑或许是因为曾经压抑的在这时汹涌而来,我不知道一个人的故事该是什么样的,我只知道,我还没有到可以给人做榜样的水平,所以也只是分享一下我的经历。总觉得,比起优秀的人,我更应该匍匐前行,因为我在慢慢让自己优秀,只是还不够优秀。
终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埃,在记忆里拾荒,拾捡起曾经被掩藏的一切。我翻看着自己从小到大从不曾停断过的日记,那里真的有我的朝朝暮暮,五味具在,那些逝去的年华,逝去的青春。每一页都有我做的标本,每一个标本都是我的心情,记录着每一个不同的季节,每一个不同的我。我知道,我未曾放弃过她,我仍然爱着她的眉眼盈盈处,爱着她的含睇又宜笑,爱着她的千山暮雪飞,爱着她的飞鸿踏雪泥,又深深爱着她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我知道,曾经无数个夜晚里,我也曾如此思念着,即使是舴艋舟都载不动的哀愁,即使是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的悲凉,即使是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的思念,我还是会感受着她的种种哀伤,种种惆怅。
窗外的天,黑了,图书馆里的灯光如昨,对面玻璃里的我和我一样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金屋藏娇,和我一样在想阿娇的种种。我无从得知,那素白的裙,长长的流苏,秋雁回风刺绣,穿在精美华贵的她的身上是否会愈发衬得那朱唇楚楚动人,目光如秋波流转,眉如远黛深浅?那子夫呢?如此温婉多情的女子,武帝竟然终将赐她于白绫。
窗外的路灯亮了,昏黄而温馨,而此时的我却在感叹着那脉脉此情无处诉的哀怨,好一句“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啊,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千金纵买相如赋”难道真的是金屋藏娇的你的遗恨吗?
也罢,传奇变成传说,英雄老去,美人凋零,或许迟暮也好,也不会再叹息:夜曼曼其若岁兮,怀郁郁其不可再更。
文字就是如此有魅力,如此有感染力,当我重拾那泛黄的记忆时,便下定决心追逐我自己喜爱的东西了,就像汪国真说的,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尽管我还是一个数统女,但我相信,在不久,我会争取得到最爱的文学,蜕变成我心目中的文学女,不再彷徨,不再迷茫,因为我知道我是幸运的,因为我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喜欢什么,而且我也为了我自己勇敢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