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再忆双亲

发布时间:2024-07-28 20:00:01

24号又是清明了,这时间轮回得真快,我从内心里彷徨着,春节没有回家,这次是否应该回去看看双亲的坟墓,我真的煎熬。

父母的养育之恩我一天也没有忘过,虽然小时候父母都则打过我几次,但是,我依然怀念着他们,打我是我让他们伤了心,是为了让我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夜灯下,母亲常常语重心长的旁敲侧击我,当时我很反感,觉得母亲太唠叨,婆婆妈妈的,现在我才发现,我的很多思维和观念都是和母亲的唠叨息息相关的。

母亲是我亲手葬于山腰的,亲戚朋友们将母亲抬到挖好的深坑里,道士说,三天之内没有下葬的日子。于是,守卫母亲的责任自然落到了我和哥哥的身上,坟山上的夜实在恐怖,周围全是坟墓,加上堂兄我们一共四个人,燃起一堆篝火,12岁的我依然感觉到害怕,夜风吹拂着树枝啪啪啪的响,不时有鬼火闪现(现在才明白那是萤火虫),这是我一生中过的最恐怖的三个夜晚。

第四天早上9点25分,下葬的时间到了,我和哥哥都泪流不止地将一块块石头投向母亲黑漆漆的棺材,转眼间,母亲的棺材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那个仁慈的母亲,那个拖着病体还在为我们的生计奔波的母亲,那个不舍离去的母亲,从此就这样阴阳相隔了。

母亲一生特别凄苦,一直都在为我们兄弟姐妹的生计奔波着,无论有多大的忧虑和困难,她都是微笑着面对我们,所以,有母亲在,我们都感觉到这个家很温暖,安全。这是母亲用女人天生的善良,勤劳,智慧为我们撑起的蓝天,没有你哪有我,没有你哪有家。现在,我们的家已经分为了两个,你和父亲以及大姐,三哥,六哥是一个家,我想,你们这个在天国的家也一定安好如初,我想念你们,我的挚爱骨肉亲情化为一滴滴泪珠洒落在异地他乡。我用灵魂去祭奠你们,我用最心灵的祈祷去祝福你们,相亲相爱我们是一家,今后我们依然是一家。我仿佛看见天国上升起袅袅炊烟,母亲还是操劳着,你们五个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母亲最拿手的回锅肉。我又仿佛看见母亲停下了筷子,脸上有泪光闪现,她走出天屋,低下头找寻着人世间的我,是否也在吃着,是否过得同样安好如初。母亲,你为什么总是牵挂着我这个小儿子,我不孝,我连回也没有回去看你们,我不配做你的儿子。或许,正因为我的没有回去,才牵挂着你的心,我一定是过得不尽人意你才会放心不下。

母亲,儿游离故乡多年,异地不是我的根,所以我魂魄总是找不到停留的地方,我怕重逢的那天,你看见我满身的伤痕你会痛哭不堪,我怕我滴血的心回不到天国,我每天过着言不由衷的生活,我游游荡荡,飘飘浮浮地活在异地他乡,没有根,我站不稳,总是跌跌撞撞,人生游戏着我,我却不知道怎样游戏人生。母亲,这些你看不见,我也不希望你看见,我的伤口不再需要抚慰,我自己用舌舔血,自己疗伤。

清明,一个祭奠的日子,下着泪的天空不再是晴空万里,无数的亡灵等待着亲人的到来,那些再长的鞭炮,那些再多的纸钱,或许只是赎罪的表现,人死了,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们需要的是活着时的尽孝,哪怕是喂一口饭,梳梳头都可能像暖流一样的流过心田。善待啊!善待!善待一切应该善待的人,我不想看见或听见阴阳相隔的悔恨,我讨厌这样的虚情假意。

清明,焚花葬,双亲,孩儿真的不孝,我又回不去了,我都在扪心自问自己的灵魂,难道多年的养育之恩我都消逝殆尽了吗!我煎熬着并没泯灭的内心,其实我多想跪拜于你们的坟前,我有多少话想倾诉于你们,每一个清明节都是我心口的痛,九口之家已经走了五个,每一个亡灵都是我的骨肉亲情,我害怕回忆,忆起那些尘封的往昔,滴滴点点,点点滴滴,都像一股股清泉,润着我的魂魄,真可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查茱萸少五人”。

每当我忆起这些往事,就会想起那些孤苦伶仃的岁月,像一把刀刻骨铭心的扎在我的心口,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的童年会如此短暂,十二岁的我身不由己地学会了担水,洗衣,做饭,缝补等等,瘦弱的身躯扛起了沉重的家务,多少次以泪洗面地看着母亲的遗像,说着“妈妈,我恨你,你为什么走这么早,为什么呀,我累,我累呀,你知道吗”,那种心酸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特别是一次我头痛厉害,父亲不在家,哥哥晚自习还没回,我摸着滚烫的额头,感到是发烧,跌跌撞撞地打来一盆冷水,拼命地敷在头上,那个泪呀不知道流了多久,直到睡着了,父亲回家,给我吃了头痛粉,我才再一次睡下了。

我最恨欺辱,我有一颗复仇的心,我决不允许别人践踏我的人格。十三岁那年冬天,坐在我后面一排的同学总是用圆珠笔在我背上写带侮辱性质的文字,第一次,二次我都警告了,第三次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将铁质文具盒重重地打在他的头上,一下,两下,我想,应该至少打了六、七下,所有的同学和老师都懵了,看着我歇斯底里的面容,嘴里还在喃喃自语说“我让你写,我让你写,你以为老子是好欺负的”。最后,我知道结局是什么,请家长。老父亲来了,用低沉的声音对老师说“吴老师,实在对不起,我没有管好,给你添麻烦了,这娃儿妈死得早,性格犟,回去后我一定好好教育他”。在回家的路上,我看见父亲偷偷地擦拭眼角的泪光,我的心五味杂陈。这一次父亲没有打我,只是拉着我的小手说“娃儿呀,今后你一定要听话,我们这个家禁不起折腾了,应该懂事了”。此时,我感觉到父亲的心比我更痛,只是比我埋得更深而已。

我的沧桑人生不忍回忆,就像毒药一样浸入我的血液,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清明,我用文字祭奠你们,说明我的人性尚存,可是,当我也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楚儿会祭奠我吗?她会用文字告诉我吗?不会,绝对不会,所以我想好了,我只希望能有一双手,将我从犍为大桥上送入闽江,让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我也就知足了,从此,不用祭奠,没有那些虚无缥缈的纸钱,彻底消失于这个冷暖自知的世界。

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会和我的思维同步,也许我很独特,我用奇奇怪怪的方式去放纵自己的情绪,当你面对我的时候你会感到很柔情,温和,健谈。可是,我的内心又是一个世界,如冰天雪地,如青青草原,更如山间一股股清泉,奔流不息,一马平川。

写完文字,我的痛尘埃落地,清明,一个祭奠的日子,一个揪心的日子,怀念一切美好,长歌当哭,何以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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