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唯闻菊花香

发布时间:2024-07-06 14:31:52

我一度很惊讶,一个生长在南国的年轻女子居然酷爱线装书。二十四史,四库全书,唐诗宋词,这些让人一听就头大的皇皇古籍,被她像吹泡泡糖一样漫不经心地吐纳自如。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然而,当得知她是历史专业的高材生,心下释然了。

她叫夕魅,网名。还叫秋夜、逸尘、公子云。

“当然,你也可以叫我菊花”夕魅说,“我常常是隐身登录QQ的,你输入:菊花,菊花,你还在么?我就现身了”。这使我想起了《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里那句“芝麻,芝麻,开门吧!”不知菊花的暗语是否也那么灵验。

我还有些狐疑,如此高雅的女子,为何起“菊花”这么个俗气的名字。我眼前浮现出电影《秋菊打官司》的镜头,怎么也无法将夕魅这个名字跟那个包着头巾穿着碎花棉袄臃肿而迟钝的北方村妇形象联系起来。于是,我走进了她的那一方情感的天地,那个只能用简洁素雅来形容的博客。几篇文章看下来,似乎找到了答案,又似乎没有。她,就象一朵开在雾中的小花,我只看到了一抹影影绰绰的粉白,嗅到了一缕湿湿淡淡的清香。简约,宁静,唯美,典雅。毫无疑问,这样的感觉是很好的。

某个天高云淡的日子,我看到她的QQ签名:“风露入新秋”。兴冲冲地续了三句“寒蝉别翠楼。百花容渐老,雏菊笑枝头。”组成了一首咏菊绝句。

菊花,菊花,你还在么?

在呢。

我在荧屏的这端舒心地笑了。“那么,以后我干脆就叫你菊花了”。

交谈是那么的轻松和愉快,聊博客,聊人生,聊读书,也聊爱情以及那些家长里短,更多的还是聊文字。菊花年龄虽然不大,但文辞早已摆脱了象牙塔里的天真,沉着中见机智,洗炼中见深远。

菊花诗词曲赋皆通,以散文见长。散文的写法无非三种,一,以情动人;二,以理服人;三,以事引人。不管那一种,都是作者的思想体现,而思想又是现实引发的,因而脱离现实的天马行空似的文字,就象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很容易让人迷失在文字游戏中。我在跟她的一次交流中说,艺术是相通的,写文章好比画画,颜料和文字都是载体。如果文字排列出来的东西空洞无物,就像用漂亮多彩的颜色涂空盒子似的,无论颜色调配的多么华丽,涂的依然是空盒子。遣词造句功夫好,相当于兑颜色的功夫好,可颜色兑的再漂亮,画不出好画来,也只不过是个优秀的调色师而已,不等于是好画家。菊花对此很是认同。她还引用《红楼梦》里形容薛宝钗的一句诗“淡极始知花更艳”来认可我的观点。

文字是表达的工具,情感的平台。有的人对汉字的理解相当透彻,是文字符号秩序排列的高手,但排的出好句子不一定能排出好文章,而菊花绝对是准确运用文字符号表达所思所想的行家。这里我随意引用她的两段文字:

“我是一个只谈风月,不谈政治的人。因为太明白,政治如爱情,谈得浅了没用,谈得深了伤心。”(摘自《只想与一个人看完人间烟火的表演》)

不愧是学历史的,睿智中见幽默,读之令人莞尔。若单从这两句看,近似张爱玲的风格。读史使人明智,朝代的兴亡交替,社会的沧桑变革,赋予菊花较强的思辩能力。

“在这座冰与火的城市,我见到过很多铿锵的玫瑰和老马。他们已年过六七十,依旧达观硬朗,自食其力。每每见着这样的人,我心中总会凛然,由衷的折服和悲哀。因着他们多半是一部鲜活的沧桑史,让人叹息。浮生短短一场,总是怕壮志未酬人先老。我希望我们都老得慢一些,再慢一些。人活到这个岁数,就成了唐朝的青花瓷,金贵而易碎。该用佳阁藏之,温柔以待。”(摘自《那些即将老去的细枝末节》)

看似漫不经心地叙述,却清晰地反映出她洞察世事的本领和感恩的情愫。这样的本领跟阅历有关,跟年龄无关,由此我怀疑,菊花的情感生活应是曲折而多变的。

不过,我对菊花的欣赏,不只限于她的文章,还有她的长相和性格。她有一双清澈的深潭似的眼睛。几幅照片一一传来,最先吸引我的都是那双眼睛,那里面似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看一眼,便砰然心动。菊花的性格究竟怎样我并无完全的把握,毕竟,网络与现实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但她展现给我和几位好友的一面是温柔的,善良的,阳光的,跟历史典籍一样有着很大的包容性。她喜欢饮茶,犹喜碧螺春,这一点又与我相似。跟她认识那么长时间,每一次交流都让人感到象饮碧螺春一样,清爽而愉悦。

“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一直以来,我是偏爱元稹这首《菊花》诗的。秋风萧瑟,百花凋零,于穷途末日般的惶恐中,突然看到一丛金黄或一抹素白在篱边墙角悄然绽放,该是怎样的惊喜。

菊花,属于秋天。或者说,秋天,属于菊花。

“此花开尽更无花”。

那么好,在这秋冬交替的时光里,在漫天飞到来之前,就让我们醉心于菊花的芬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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