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九江写过一首吃面条的诗:
捞一筷子
面
悉悉索索
喝一口
汤
咕咕噜噜
进口
下咽
穿肠
那个感觉
倍儿的爽
西北三件宝:红泼辣子,陈醋,大蒜。假使你遇见一个吃牛肉拉面的,那未必是个西北人,倘若把一碗牛肉拉面吃得细嚼慢咽,那么绅士,算不得西北人。不妨多瞅一眼碗里的东西和碗外边桌上有没有生的蒜瓣(当然南方没有生吃的大蒜的习惯,很少见到),假使你还怀疑,那么你再看看有没有吃吸面条的溜溜声,估计到此,朋友不要再怀疑了,他肯定是啦。
的确,从没有在距离西北遥远的江南,这么爽快的吃一碗牛肉拉面,火红火红的辣子,辣得额头的汗滚下面颊,悠悠陈年酿醋香,再咬一口大蒜,伴随着面条的柔滑下咽,那是南方的米饭吃不出的,这般酣畅淋漓呵!
吾在南方并不算久,许是恋家,胃不得米食青睐,老是隐隐乡思,好不容易找到“正宗兰州牛肉拉面馆”但还是吃不出西北的味道。去年十年前的故人联系上了,我说等到兰州你请我吃牛肉拉面吧,咱不要多贵的,多好的,我只要一碗热辣辣的牛肉面,她说好。这足以说明牛肉拉面在我这个正宗西北人心目中的地位。
我走遍千山万水,江西九江,湖北宜昌,荆州,深圳,现在宁波北仑,也算吃过无数兰州拉面,却再也吃不出那种味道――会宁味道和定西味道。
2011年过完年没几天高三提前开课,学校可供吃饭的食堂不多,我常去会宁南关十字的“兄弟面馆”吃牛肉拉面,我那时以为一碗面条,里面象征性的丁点牛肉基本上没什么营养可言,索性再要两个煮鸡蛋,每次特意交代师傅大哥多放点葱花,我的用意老板娘后来老板娘看穿,我笑而不答:光吃面条是咽不下喉的,得有东西伴着吃,就像白开水与茶叶的关系。那老板娘说我猴精猴精的。其实不是,就为这点还是西北的饮食习惯还得让人觉得你猴精,现在想来那段岁月是何等的煎熬,我也绝非在这事上耍“小聪明”,我觉得那时心里太可爱了。
也不知道那时是怎样的原因,我在南关十字吃了整整半个月的牛肉拉面,以前我是很讨厌的,犹记起2009年高一室友拉我去吃,我都吃了几口就剩下了呢!大概我就在高三那半个月里我深深地喜欢上了会宁那个味道。
我想南关十字兄弟面馆正后面是何慧珍家,我当时戏称我要去岳母家吃饭也不过是那种缺心眼的实实在在希望能看到她的影子罢了吧,这个重要的原因不应该再忽略,但现在大抵记不清当时是那么喜欢吃呢?
后来我去,不用我“特殊”声明,老板娘对里间师傅高喊“二细!稍微煮软点!多放点葱花!”一碗牛肉面竟然跟老板吃熟啦,要是偶然在哪里碰面还能彼此打个照面,嘘寒问暖,比如“好久不见”等等如此。想来写会宁味道也是用意有二,一则感慨时光易逝,二来写人生际遇。
2012年以来外地上学,后来才知道“兄弟面馆”搬到母校二中门口对面。转战南北,我在定西也没有改变那样的吃法,定西拉面也是目前吃过的最醇香的,尽管去过兰州,说来可笑,我这西北人还没吃过兰州正宗拉面,如马子禄的,确实遗憾,还大言不惭的说定西牛肉拉面最好吃,估计得遭人笑话。
船校(职业技术学院)外向南不远处有个银川回族师傅的拉面馆,大一时为了错开胃不适应南方长期米食,常到那里去吃,也和老板混了个脸熟,“吆!拉面一个!多放点葱花!”正宗西北雄厚的口音又不失回族特色的嗓音,我在那里结识一位回族弟兄,每次他拉住我的手“小龙!有困难吱一声……”这样的际遇总比高中一个班一起来江西读书时骗了我200块钱就消失无踪的感动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