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人散文集《苦丁香和她的伙伴们》——《病中吟》

发布时间:2022-09-27 12:37:49

病中吟

一夜昏昏沉沉,不知是梦是醒,许是药的作用吧,睡的很早,夜半醒过一次,只觉浑身大汗淋漓,黏着被衬,连翻身都觉困难,想来这是裸睡的缺点吧。又醒来已是黎明时分,躺着的时间太长了,肥腰有些不适,遂起床穿衣,又忘了每日的必修课—眼保健操。紧接着喷嚏连连、咳嗽不止,鼻涕眼泪横流,不知肺里有什么东西要吐出来,电视里的广播节目正唱着小资调的《草原之夜》。

冲了杯蜜水,坐下来想写点东西。本月五日,处决了困扰了我三个月的一颗病死的大牙,本想写一篇《悼四十载牙记》,却只是开了个头,就因感冒而搁置了。写点什么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还是想想身体不适的原因吧!牙痛不是一回两回了,前年秋曾拔过一颗痛了很长时间的大牙,今年就又拔了一颗。牙痛的感觉是很难用文字形容的,看着好吃的美味,闻着食物的香甜,就是不能享用,那真是一种残酷的煎熬呀。可是,拔了牙,不痛了,又有说不出的苦衷,吃饭的时间增长了,咀嚼的频率增快了,可还是有囫囵吞枣的感觉,这就对不起“胃”兄了,恰恰违背了“牙好,胃就好,吃嘛嘛香,身体倍棒”的良性循环。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牙痛呢?是刷牙的方法不对,还是牙膏牌子选择的不对,还是没有保证刷牙的次数,细想来,都不是。不到七十的老爸,整个下牙床只剩下一颗牙了,我曾劝他拔去镶上满口的假牙,他说:“不痛,拔了可惜了。”我真地痛惜拔去的那两颗大牙,让我联想到了黄昏落日,让我联想到了秋风落叶。可是怪谁呢?父亲将不好的牙的基因遗传给了我,也同时给了我不算混蛋的智商呀。拔了牙,妻子接二连三地给我填鸭式地灌了十几瓶药液,牙不痛了,口腔里象是缺了什么,心理上象是多了点什么,象是绝了口的堤坝,象是多了些许的苍老。匆匆上单位值班,听电话、看书、看电视、听广播、喝浓茶、嗑瓜子、侃大山、摔扑克,一日三餐,无所事事,悠哉悠哉。可是,却感冒了。浑身象是有无数小虫在蠕动,在吞噬着我的筋骨,酸楚、麻木、灼热,头昏脑涨、燥热恶寒、鼻塞流涕、头重脚轻,继而是剧烈的咳嗽,呼吸道灼痛,咽痛,痰盛,嗜睡。狼真的来了。生理、心理的抵抗是不行了。于是,消炎药、止痛药、止咳药、感冒药,片剂、丸剂、散剂、针剂一起轮番轰炸,三四天,总算控制了病情的发展,写到这时还没有感到不适。

怎么就感冒了呢?我自信我的体质,下了学门三十多年来,虽多是脑力工作,但没有放弃劳动。单位的忙下来忙家里的,几乎没有消停的时候。春种秋收、夏铲冬藏。沐朝阳,迎寒风,单骑上班路;翻山梁,踏残,步行农户家。怎么悠闲了这么几天就感冒了呢?窗外寒风凛冽,室内温暖如春;往昔棉衣皮袄,多活动在山村野外,今日蜗居温室,除进食如厕不出户半步;先前手头上有办不完的事情追着你办,而今是无所事事,无事找事也是纸上谈兵;是生理的不适,也是心理的失衡吧!

昨晚犬子来电话:“老爸,您太累了,歇歇吧。”肯定是出于真诚的孝心吧,然我听来又有些许的讥讽。回首往事,我都干了些什么呢?那些红色的证书,那些蒙尘的奖状能证明什么呢?正确错误的界限有谁能够划的清楚?从少部分人先富起来到共同富裕,需要一个相当长的时间,既不能“兼济天下”,就只能在污泥中“独善其身”了。白发老母只盼我平安,黄脸糟糠(也曾美丽过)唠叨我得不偿失,儿子劝我歇歇了,亲友寄厚望于我不惜饴金买官,朋友忠告我别太死心眼走走门路,文友们酒后狂言,天生你才必有用。啊!爱我和我爱的人们吆,在这冬日的黎明前,在这寂静的黎明前,我深深地向你们鞠躬。我是个什么东西?我没有松的挺拔伟岸,但绝没有柳的癫狂;我没有竹的清风亮节,但绝没有杨的轻薄;我缺少梅的傲骨,兰的清雅,但绝没有艳桃的媚俗。我只想是一滴折射阳光的露珠,一片释放氧气的绿叶,一丝夏日的清风,一点寒夜的星火,一支无私的笔,写下他看到、感受到的山川大地、花草树木、鸟兽鱼虫和百态人生

似又有些低烧,面颊发热,口苦舌干,发烧的人都说胡话吧。有谁在意一个病中的发着烧的人的胡话呢。

该吃饭了。

2006年1月14日清晨乐地山人草于辽宁省国家级北票大黑山自然保护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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