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建平
岁月的楼台烟雨,风尘入梦。恍从一杯清茗,细细去品味,徐徐从茶芽的浮沉,领略人世忧乐。
茶是寄情的文化。读书、劳动和生活,如同饮茶,苦而后甘。“往事吟遥夜,新茶雾晴朝”。北地孕种的茶叶,更加味醇而香郁。
是拜天地所赐,还是人们心血的凝结?茶田能在山西南部、中条山岭里培植,在一派溪山竞秀,万木葱笼间纵横层叠,始信当初南茶北移是功臣之计。
茶为嘉木之灵,有解困醒神之效,山区贫困,村里人大多到外地务工去了,留一片山围水抱的良田,可惜了薛玉马书记的苦心,他是包片负责的干部,决定在此处种茶改产,免不了受人猜忌嘲讽。人总是在信念里过活,出外礼贤纳士,再动员几番尝试,一枝一叶,总关民情。茶叶移种成功,茶场出了产品,世代农耕的村民,开始守望茶田,在外的人们也逐渐回来,回乡务工。疑问转向钦佩,茶叶走向市场。
茶品很好,但也有缺憾,茶叶的故乡在南方,那里气候适宜,年产采摘可达三季,而晋南无霜期短,雪雾严寒下生长的茶丛,强生态下的嫩芽,一年仅可采摘一季,叶片厚却产量小。
这便是厚民晋茶的特征,非具独到的眼光,怕也难识山川地貌、云峰缭绕的真意。他是先看出来的,也是信念坚定的,一生都喜欢品茶评茶的爱好,让他一下子产生了种植茶叶的愿望。喝出茶品已属不易,种出好茶可想而知,又是在从来不曾有过的事实上,移栽、种植,把年岁体力抛开,执意要育出精致的茶品。他是直率的性情,山东人,年近七旬,他就是礼贤而来的陈厚珉先生。厚民晋茶,也是他把自己人品都倾注其中的。远离了家乡的茶叶,在文人雅聚,百姓品茗以至各界传扬之间,辉映景物,绝少人知先生心志弥坚,于会神处禅化一段悲喜,释怀而坐,望竹影摇窗,忆起山遥水迢的青岛老家了。
陈晓园女士,也是来自青岛,娴雅而干炼,她是陈先生的女儿。言及茶场的愿景,她眼下正是要依山扩田,让一个茶乡更美更丰饶,在茶田里再配植樱桃、茉莉等花株,让茶叶在生长中,自然汲取花沁,有客到此,眼见得风物宜人、心旷神怡。
会见宾客的一座雅楼,就像皖南山中的情景,厅房中多有书画,引人清赏遐思,幽发怀想,多半是夏具文化人的捐赠,且不提他们的无私美德,贵在点滴的支持认可,已使人如沐春风、春风化雨了,雨是茶之甘霖,阳光又是充足的滋养……
门厅有书家遒劲洒脱的字幅:“一叶融天”,耐人品读。可不是嘛!曾经茶叶与丝绸、陶瓷一道,远输中亚、西亚、东欧及海外;早年边陲地方,茶叶的商贸通道,被称为“茶马古道”;茶叶已融入千家万户的生活,成为寻常百姓家的开门七事之一;待客、交友与养生,由茶而和,品茗境远。厚民晋茶,又牵系了多少期盼、多少人的付出?由茶叶缔结的深缘,只待他年在泡饮生香中,慢慢地、慢慢地弥馨滋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