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一书一茶

文/字晴

时光清寒，花草凄凄，闻风所到处，绘画出了今年这一季冷冬的模样，想来，应该是岁月又要为此刻宣泄出几许凉薄、几许清淡吧。所庆幸，早在秋水将眠，菊花寥落的时分，我便为经年这一个与冬相逢的日子，作了自己的打算。回首光阴，已不知曾驻留流年边缘多长，只是独自行走，一个人，一段故事，一份安静，已承载光阴有几年之久，现如今，世风日下，唯剩一缕闲情，氤氲在怀，被我无处收纳又暂且收纳于一书，一茶，一时光里，想待到经年某个日子过得无味时，方便我再拿出来慢阅慢品，将属于冬的这抹沉寂感，淡淡褪散化一点，也许就刚刚适合我内心的心情。

时光啊，向来是一朝去了，一朝又来，几番轮回中，总教人深深知晓会有这么一次相逢，一次与冬的相逢，只是或早或晚罢了。我几度细想着，既然注定会有此季相遇，又何尝不让它沾染点自己的性情？如此，它走了的时候，也还可以为回忆留一丝有关于自己的气息，令年华暮晚里的你我，可有那么些装幀人生一世的事物。因而，我从不外乎我往日以来的习惯，做一个安静、优雅的女子，风清云淡下，喜欢在独处的光阴之中，素以心，静以云，坐落在一扇开着的小窗旁，再在宣案上搁置一本看了多遍却仍不想把它看完的书，后再沏好一小壶有名字的好茶，用青色点缀的陶瓷杯，倒上一杯，放着它的清香，任它随风袭衣，一分一秒地清寂着时光。

今年的冬，虽然同去年一样，选择了在一枚叶落枯尽的刹那来临，但相比之，它却冷得比去年早点。也是如此，我便早早的远离了那一个行走匆忙的红尘，将一缕清愁，柔化上几分沁骨的温婉，紧掩上一座旧宅的大门，让那些俗世里的纷纷扰扰，被这一刻，摒弃在外，我，且只要做我的素女子好了。望着院落里一盆容颜稍失几分姿色的海棠，眸子与无言中，读懂了它纤瘦身子里的那股沧桑味道，若青烟薄雾，轻泛着周围。想来，无论是何时何刻，我从容的举止，总是能在一方沉淀的岁月中，可以自然、落落方方地，为这个冬日无聊、清寂的日子，提一壶水小煮着茶，还是倚着旧日里窗边的那张已历史斑驳的案桌，静静地候着，小火煮着，不去听窗外枯竭的树枝在呢喃着什么，我只期待，有一枝梅，能够在一日又一日中，悄然着步伐，涉过唐风，越过宋月，为这一壶水，将要成茶的时分，袅袅几点芳香，让它不仅有独身的烟火味道，顺还有一点梅傲然的冰清玉洁。我喜欢茶，喜欢品茶，更喜欢在清淡的日子品芳香浓郁的茶，特别是这个冬日里，花较少，叶较稀，已无一丝一毫的生气，令我更期待一壶平凡的水，煮出一壶铅华滤尽，唯香引鼻的茶。不想去想，这个冬日会有多漫长，门外，陌上低眉的花，是否又会绽然昂首，一切其他的，我都无心探寻，我只想守候一壶水，演变一壶茶，而后给它取一个清欢无忧的名字。

也许待水煮成茶的期间，会凸显出时光的缓慢，和等待的漫长，可我愿意等，愿意与案上那时常被我搁置在一角，一本非厚非薄的书，一起安静地等待。茶，它已是清淡至极，那么书，我自喜欢它记叙了一些风花雪月，弥漫了点烟火迷离。喜欢品茶的淡，偶尔也爱山山水水里的缠绵，承认自己这些年，无言得有些清寂，却也不否认还有一颗向暖的心。虽然窗外的风景，被我看了数数个朝夕，如今，抬首去看，还是去年里有过的一个人烟荒凉的冬日，除了茶，稍暖了时光几许，这搁置已久的书，却也时常被我惦记，喝茶看书，是早先我做的选择，只是为了能让周围还在的一些东西，有一抹暖意。记得冬的起初，自己便一直在等待，不觉已然等待了这么久，时光它更安静了，心定若禅一般，我却是才轻翻了白落梅的一本《世间所有相遇，都是就别重逢》书的扉页。只是每忆起，才会细想一下，有多少遍了，我还在读着这春风秋月的文章，执意不愿离去的，可是那些文字里的诗情画意？看书了，有几次看的是故事，几次看的是心情。还是就这样摊着吧，不去再一次地深一步踏足书中，毕竟冬日的小雪还未有飘落的痕迹，若将这书看完，以后的寂寞，又有何物能解我其中寂寥？

回过思绪，冬日，就这样在我眼里，总是没有过多的风景，而愿意让我提及的，往往是一些有关于自己的事情。如今，我已然很平凡、很朴素，在人间冬日里，只允许自己所关心着小窗边案桌上的那一壶水，成茶了没有？那一本书，是否该翻一页了？也许红尘中的我，早应如此，过着自己所能理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