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窗,在我居室北面,我住的是北套间,西边是马路,北边是原野。
窗很小,每到闷热季节,我极想多多迎来房后绿野湿凉的空气,无奈它只能被推到两扇重合,由另一半满足我的心愿,而另一半相对于我的需求差之甚远,简直就是一巴掌大,加上西墙足吸了下午太阳的热量,直把我的屋搞成蒸笼;它又很大,每到寒冷季节,它总是毫不吝啬地通过玻璃及细小的缝隙把西伯利亚来的冷峭送进来,西墙此时正迎着凛冽寒风,暖气空调也无甚改观,有点儿热量还不够冷透的墙吸收,让我吃尽了冰窖般的苦。
然而,现在.......我却越发爱上了那扇窗。
大约从在远村起,我喜欢上了窗子,那时,学校就是我半个家,院子里是粗而高大的白杨树和泡桐树,每到晚上,当我躺在床上,那些树叶们就有了梦幻般的语言,从春风荡漾到雨打疏桐,从落叶吱嘎到飞雪簌簌,我听了十一年,一直深深地感念他们给我一个人的演奏,我在它们的曲音里,安睡过不眠过,沉静过辗侧过,生命之果渐向成熟,却离开了那里,和我这间带小窗子的小屋做长相的厮守。
喜欢这间小屋的崭新洁净,喜欢我养的越长越长的绿萝,喜欢我布置在这里的字画和翠竹,喜欢橱里越来越多的书,只是,窗外的叶语离我那样远,我的房前房后几乎没有树慰我幽暗中的心。
却在数天前,我方觉出,这小窗子实在也非常好。
还是说晚上,一年四季,有三季它都能送来田野的风,让我仿佛能闻到叶汁的甜味,浴着绿海的清凉,更不要说麦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