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斑驳的埠头,伫立在晨雾的尽头,寂静无声。早起的农人,在光秃秃的土地上,犁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多么像父亲的掌纹啊。人们用最原始的力量,推着岁月的年轮,为村庄播下希望。
二
秋日的懒阳,穿过篱笆,投下花白的影。狗尾巴草金黄饱满的穗子,在孩童的手掌间,摇摆。勤劳的妇女,用汗水浇灌出,一畦畦流动的青绿。一季一季的丰收,全家人的酸甜苦辣,都在这一方菜地里。
三
屋后的老柳树,在夕阳的倒影里,站成永恒。奶奶的炊烟,在粗糙的指尖一溜而过,钻进火红的灶膛,轻舞一阵,从烟囱里直直升起。炊烟袅袅,牧人思归。村庄的烟火,宁静,温暖,质朴。
四
门前老树,枯了又绿,绿了又枯。红砖青瓦,褪去颜色。你长成少年的模样。背上书包,提起行囊,逐渐消失在村头,蜿蜒的小路上。把背影和空,留给村庄。父亲的耕犁,母亲的菜园,奶奶的炊烟,渐行渐远…
五
终于,你淡出村庄的视线。怀揣着梦想,如一株幼苗,将羸弱的根须伸向水泥森林。泥土坚硬冰冷,你仍然想象,长成参天大树。霓虹灯在闪烁,灰蒙蒙的喧嚣蒙蔽了你的眼,你的耳。你突然哼不出那首属于村庄的不老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