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友(五)
绍民,上次你提到“年”在中国文化中的形象诉求,
代表一种弱势文化。关于这一点,我并不是很赞同。
虽然“年”在西方语境中,极尽诗意的高蹈。不妨
举例说明。荷尔德林仿佛“年”的代言人。他有一
名言:“年的显现伴随着它的时间”。此句给我的震
撼,不亚平地一声春雷,或是一道锐利的闪电划过
我的视觉网膜。心灵的感应,那么持久,一言难尽。
荷尔德林悟到“年”,确实纯粹得透明,也很形而上。
另一德语诗人特拉克尔,也常常写到:“年中的日子”。
可以想象,西方语境下,时间意识显得那么绵延和悠长,
“年”在进入,只因它饱含乡愁意识,颇具世界性意义。
反观中国的“年”,文化语境不一定就很弱势。抛开民间
传说不说,汉语人总把时间作空间化处理。仿佛老树抽
新枝,自有生命的位置或轮回,时间价值可双重置换。我
从《只为年的显现》到《当下在哪》这两首诗,有所呼应。
“当下”既是时间概念,同时也是空间概念。它不仅仅连结
过去、未来和现在这三个时间要素,并想象为“永恒的家”。
如此“家天下”的“家”,就把名词动词化,况且时间意识
与空间意识高度整合。混沌诗学就这样大巧若拙,仿佛是无。
绍民你以为呢?活在“年”中,或在“家”中,殊途同归呀。
2014年11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