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芦花盛开时。
想起了你。如当年在蓝屋顶,你说你想念一只鸽子。想念它的善,它的美,它纯净的白。就如此时的深秋,芦花,开到白茫茫,我的念想一片白,那白是空阔的,寂静的,是会让白鹭迷途的白。
十里河滩,只有无边无际的白,那无边无际,会让一个孤独的人更孤独,让万顷白云更虚妄。让山川更苍茫。
记得那年芦花盛开时,天蓝得像情人的眼睛,我们坐在芦苇滩,心是茂盛的,纯净的,安详的如一片蓝天。
下午六点钟的黄昏指向西山,鸟鸣一波连着一波,我们安静坐着,互相不说出那样的静美,看落日下山,看芦花白茫茫的,我构想着一场白雪的到来,那是多么浪漫而美好的事。
时光如梭,如今我在这芦苇岸上,已不是那个看落日下山,盼雪的女子,心中揣了无数设想,而时光却是一列不停加速的火车,它在岁月中,不停的行驶,那种快,如穿越这十里芦苇滩,我却像一只迷途的白鹭,欲找一个出口,又无法向上苍说出。安妮说,“人的生命是丰盛而有缺陷的,缺陷是灵魂的出口”。那么我的生命,其他的生命,都在世间,丰盛而缺陷,而遗憾这不完美。
关于芦花,常把芦花比作爱到白头,蒹葭茫茫,白露为霜。因为爱,我们把那些发黄的光阴涂在一张薄薄的白纸上,任凭日子在水墨的光阴里,发出淡淡的墨香。
“芦花白,芦花美,花絮满天飞,情丝万缕情绵绵。路上彩云追,追过山,追过水,花飞为了谁? ”一首芦花美让人生出万千思绪。
时光如此执着的流逝,想到那诗经的蒹葭女子多么美好,挽一片月色映照你的白色布衫,穿过水的寂寞,朝着时光走来,我恍若一只苍白的雁子,把构思着疏朗的雪意,忘到干干净净,只想,那飘落的诗韵,片片芦花似雪的欢喜,或许,遇见,就已美好。
如今,我们已看不到那样的美好女子,但留在记忆里的美好,常在民间的笛音里,或在故乡的后院,反反复复寻找童话里的芦花公主。而她,在这芦花盛开时,仿佛正对着一地月光,插满了芦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