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风掠过,潮湿了已经风干的记忆。
一走进门,就开始听表嫂唠叨。什么结婚啊,买什么东西啊。又谁说啊,宁可自己苦点,拉点饥荒也买什么什么啊。她自己在那自顾自的喋喋不休的说着,把我听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忍不住问她,你说的这是谁要结婚啊。天啊,没想到她却惊讶的说,你不知道啊!什么啊,我知道?我心里越加的狐疑,我又迫不及待的追问了一句,你说的这是谁啊?嫂子继而又很淡定的说,你啊,你不知道?那一刻,我诧异,惊得我目瞪口呆,不知说什么好。是我要结婚,我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呢,真是不可思议,啥时候的事啊,我怎就一点点儿都不知道呢。那一刻,我茫然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婚期。
在我看来,这还八下没一撇的事,我根本就没想过要结婚。怎么会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被定下了婚期呢。掐指一算,也就剩那么二十几天。你问过我吗,我同意结婚吗?你就私自和他们几个人跑到几十里外的我的家,就去和我爸爸把婚期定了。但是爸爸不知情,一定以为已经征求过我的意见,我是同意结婚的。所以就没有在征求我的意见,就在家稀里糊涂的把婚事定下了。也是啊,那年月通讯不方便,没有电话,没有手机。相处不到半年,他上一周班休息一周。休息这一周,我们也就见一两次面,没看过一场电影,几乎没牵过手。就是见面的时候,也都是在沉默中度过的。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也就那么二十余次,都还不是很了解。我真是懵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那年的那些天,我一念念得想毁掉婚约。想想我的父母、弟弟、妹妹。特别是爸爸妈妈要怎么面对亲朋老友、左邻右舍、单位同事的嘲笑甚至是鄙夷的嘴脸。还有背后的指指点点,还有那流言蜚语的中伤,那个年代的流言蜚语能淹死人。在那个人们的思想,还没有怎么开放的年月。无论是谁家的子女如果已经订完了结婚的日子,在毁掉婚约,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何况,我原来涉水千山的纸上恋爱,已经成为亲朋的笑谈。那一场恋爱,没能经得住风吹雨打。我不知道,当年爸爸在信里和他说了些什么。一封信就拆散了经历几年的情感。我想,当年他还是实际了一些吧。男人嘛,总是理性的,不像女人,总是感性的吧。
我在看一条裙子,还没来得及试穿。觉得鼻子里凉凉的,有东西流出来。用手一摸,却是鲜红的血,鼻子用纸塞上,一会儿又觉得嗓子有点儿咸咸的,一张嘴有一口鲜红的血吐了出来。从二十一岁到二十三岁的那三年里,这种事情时有发生,自己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是因为一些事情看不破,想不开,所以就不自在。
只有二十三岁,我结婚了,成为了你的新娘。那一天,我没有喜悦、没有笑容……一张脸安静如水,无色无味。
有一句话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其实,有些时候的一些人一些事辩证过来就是,失之我幸,得之我惨。
女儿长大了,我笑着对女儿说起往事。女儿哈哈大笑。妈呀,你快别说你那些奇葩的事了,你真是太奇葩了。你就没问问我爸,他要跟谁结婚。我说我问了,你爸说我说了不算,你姥爷说了算。女儿又一阵哈哈大笑,天,你们太有才了,无语、无语……笑过了,小妮子诡异的说,妈你写书吧,肯定能畅销,我帮你卖。然后不怀好意的嗤嗤的笑起来。我骂了她一句,踹了她一脚。
如今,红尘纷扰,世事难料。不须计较苦劳心,万事原来有命。挥指间流年暗中偷换,最终都是时间的过客。春来,一片绿草。夏来,几声蛐蛐叫。秋来,几行南飞雁。冬来,一袭雪花满枝桠。一年三百六十日,风霜雨雪雕刻的容颜,已经零落成泥,日渐沟壑。头顶银发,花须丛生,终抵不过苍老来袭。静坐红尘,漫漫年华,给自己一个简单的岁月吧,如花般默默绽放。无论苦乐,用一份微笑的心态释怀。浅浅的触摸,淡淡的看开,薄凉也好,温暖也罢,全不在心。
聆听岁月的清欢,用轻盈的脚步走过岁月的门楣,于平淡中捡拾一份宁静、安然。低眉,轻嗅一段岁月的美。悄悄梳理时光划过的痕迹。有酸涩的无奈,也有浅笑的欢喜。点点滴滴,凝结为岁月的诗篇,在夜色里浅吟低唱。给心留下一抹温暖,在岁月嫣红的签上有暗香浮动,盈满心扉。陈年往事,浅然飘过心海,是一首歌,亦或是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