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的风》后序

发布时间:2024-07-06 08:49:32

内退那两年,我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在家里从各个文学网站上写诗歌、散文和小说,天天练笔玩,倒也不寂寞。另外,那一年来,又在杨柳青文学、原创文学网站做编辑,三天两头编辑编辑别人的文章,倒也挺有意思的。

那年年前,儿子结婚了,家里的经济状况挺紧张,有时候琢磨琢磨就挺郁闷。那天晚上坐在电脑跟前,脑子里很乱,什么东西都敲打不出来,心里寻思着,出去打打工,挣几个钱补贴补贴家里的日常生活不是挺好的吗。

我能做什么那?什么技术也不会,体力活儿也干不了,这可怎么办呢?我这么琢磨着,越琢磨越郁闷,突然,想起了一个小时候的朋友,老张。

我和老张将近三十年都没有什么很密切的来往了,可偶尔也和几个小时候的朋友一起聚聚,聊一聊,尽管我们俩聊不到一块去,但都念着小时候那段纯真的友谊,关系一直倒也还说得过去。况且,这两年,他多次约请我到深圳去看看,去干点什么,我一直没去。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了。

老张又从深圳回来了,我们见了一面,酒桌上他跟大家说了一些他在深圳的情况,我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冒,只记住他说他这几年在深圳认识了一些朋友,他干保安,一个月能挣个三两千,业余时间研究六合彩,有时做点生意,混的挺开心的,过段时间再上深圳去干几年。

到深圳干保安去。我这么寻思着,就关上电脑,拿起手机给老张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请他和深圳的朋友联系联系,给我找个保安的差事。

老张很热情,满口答应,说他立马就和深圳龙岗区平湖镇保安公司的曹队长联系联系,联系上了就给我回电话。过了一大会儿,老张给我回了电话,说他已经把我的一些情况介绍给了曹队长,曹队长明天就给我安排工作,并把曹队长的电话号码给了我,让我和曹队长聊聊。我半信半疑地和曹队长通完电话,就明白曹队长是应付老张。这,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曹队长那面没戏,老张大包大揽的话不靠谱,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第二天上深圳去,别的不说,反正老张在平湖镇租了一套房子,现在闲着应该是真的,这个事他不会跟我胡扯的。到了深圳有住的地方,找工作的事到了那儿再说。我这么寻思着,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上午,我买完火车票,给老张打电话,告诉他我下午二点钟上火车,让他十一点半到和顺饭店去一块吃个饭,然后送我上火车。

十一点半,我拉着旅行箱到了和顺饭店,刚点完四个菜,老张提溜着两包真空包装的驴肉来了。我们俩边吃边聊,老张把房门钥匙给了我,又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让我到了东莞东下了车就打这个电话号码,说这个电话号码的人叫阿珍,是个靠得住的人,他已经安排完了,阿珍接到我的电话就会去接我,并吩咐我一包驴肉给曹队长,一包驴肉给接我的阿珍。

邹城到东莞东大约1821公里。这些年来我哪里坐过没有卧铺的长途火车呀!幸亏老张还算是了解我,知道我这个人不能吃苦,在火车站给我买了个马扎子。我上了火车,在车厢的走道上,坐着马扎子一直坐到南京才找到一个座位。这一路上心里乱糟糟的,吃啥啥不香。

第二天中午火车到了东莞东,我走出火车站,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汽车站,坐上长途汽车直奔平湖镇。下了汽车我就给阿珍打电话,告诉她我在汽车站站牌右面的平湖税务局大门口等她。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一个骑着电瓶车的女人来到我跟前停下了车,我寻思着,这个女人可能就是阿珍了,便满脸笑容地说:“你就是阿珍吧。谢谢你了。”

阿珍淡淡地说:“不客气,你把箱子放到车后座上,我把你送到老张住的房子里,就得赶回去上班。”

我一看这个阿珍没点笑容,对我挺冷淡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心里寻思着,老张的这个朋友不怎么样啊!便微笑着把旅行箱放到她的电瓶车后座上,随口问了句:“老张的房子离这儿远不远?”

“不远,往前面拐两个弯就到了。”阿珍推着电瓶车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淡淡地回答了我,便不再言语。

阿珍给我的第一眼印象,那就是一个土拉吧唧的打工妹。两句话一过去,她给我的感觉,那就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知识的中年女人。

来到一栋大楼的楼底下,阿珍说:“老张住在四层楼。”她锁上电动车,我提着旅行箱跟在她身后一口气上了四楼,累得我上气不接下气,一身都是汗。

阿珍指着一个防盗门说:“这间屋就是,你开门吧。”

我气喘吁吁地掏出钥匙,开开防盗门,进了客厅,喘了一会儿粗气,就赶紧把老张让我带给这个阿珍的那包真空包装驴肉从箱子里拿出来递给她,说:“这是老张让我给你带来的。”

阿珍立马微笑着伸手接过那包驴肉,温柔地说:“谢谢你啦,这么老远的给我捎来。”

“不客气。我应该谢谢你,这么热的天来接我,晚上请你吃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嘴上这么说着客套话,心里寻思着,原来你也会笑啊!

“不用客气。晚上我们几个贵州老乡说好了,一起去吃饭。你看,这屋里挺脏的,你自己收拾收拾吧,我得赶紧走啦。”阿珍这么说着话的时候就转身开开屋门,抬腿往外走去。

我说:“好吧。那就改日再说。”

阿珍回过头来,说:“好的。我走啦,再见。你关门吧。”

我顺嘴说了句:“再见。”看着她下了两节楼梯,便关上了屋门。心里寻思着,老张怎么结交了这种四六不通的朋友,真掉价。

客厅里一个三人沙发,一张单人木板床。两间卧室里各有一张单人床,一个木头桌子,一台电风扇。老张那间屋里的木头桌子上有个14寸旧电视。三间屋的三张床上各有一条棉被,一条毛巾被,都用一样的透明塑料布裹着。厨房、卫生间脏兮兮的不能进。几间屋子到处都是尘灰,地上有不少死蟑螂。屋里闷热不说,而且霉味很重。

几间屋子看了一遍,急躁得我满头都是汗,嘴里嘟囔着:“这么脏、这么热、这么有异味的屋子怎么住呀!我看我还是赶紧找一家宾馆凉快凉快去是真的。”

我洗完淋浴,搽干身子,冲了一杯咖啡,躺在床上,刚刚点上香烟,手机就响了,一看,是老张的。

“怎么样?和阿珍联系上了吧?住下了吧?”

“联系上了,住下了,挺好的。不过我是住在宾馆里,你租的房子太脏了,没法住啊!”

“哈哈哈,你这个家伙太懒了,出门在外就得凑乎着来。我刚给曹队长打完电话,他说暂时安排不了你的工作,我又给罗湖区的保安公司的刘队长打了个电话,他这个人比曹队长实在一些,你把那包驴肉给刘队长吧,我把你的一些情况和他说了,把你的手机号码给他了,一会儿他就跟你联系,说是能给你找个旅游老师的工作,吃饭不花钱,天天旅游,一个月还能挣个几千元,挺好的。不是我跟你吹,我到哪儿都有朋友……”

我放下老张的电话,心里寻思着,你到哪儿都有朋友,这倒是真的,可你的朋友多数都不靠谱,这也假不了。

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等等保安公司那个刘队长的电话再说吧。我躺在床上似睡非睡地这么琢磨着,手机响了,我一接电话,果然是刘队长的电话,我跟刘队长说了几句客套话,他就让我立马到罗湖区去,说明天早上六点就得上班,他在罗湖区医院的地铁站接我。虽然我心里犯嘀咕,可还是退了房间,坐上大巴车,大约一个多小时,到了罗湖区,在罗湖区医院地铁站口和前来接我的刘队长见了面。

刘队长三十多岁,个头不到一米七,身材稍瘦,两个眼睛不大,但挺有神,让人打眼一瞧就是一个挺精明的男人。

我把旅行箱放到刘队长的轿车后备厢里,上了车跟他客气了几句,随后他一边开着车一边跟我说:“我们公司的保安都是三十五岁以下的,你这个年龄不行了,只能做辅导员这行工作。现在先找一家快速照像馆,你照个标准像,洗个几张,办工作证用。然后到阿梅家去找阿梅,咱们在外面吃个晚饭,明天早上你跟着阿梅去上班,一些具体事情阿梅和你说。”

天黑透了,刘队长帮我找了一家宾馆,办完手续,我从旅行箱里拿出老张那包驴肉给了他,然后就在这家宾馆的酒店里宴请了他和他的女朋友阿梅。

阿梅长得小小巴巴,苗苗条条的,二十多岁,来自四川,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精明,尤其是她的那一双月牙似的亮眼睛,让人一看就是个说话办事干净利索的川妹子。

吃饭喝酒闲聊的时候,我才弄清楚,原来这是一对野鸳鸯。从阿梅的口中知道了辅导员的日工资是80元,中午管一顿饭,可一晚上没整明白辅导员究竟是干什么的,阿梅不愿意多说,我也不好多问,大多时间是静听他们两人打情骂俏了,真是活受罪。

第二天早晨5点钟我起了床,洗刷完毕走出宾馆,在宾馆左边的十字路口等着阿梅。阿梅来了之后,我们俩沿着马路往东走去。阿梅走路就象跟谁竞走似的,我也只好加快了脚步跟着她,大约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一座大桥底下,桥底下站着十几个青年男女,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还不到6点钟。

一会儿来了一辆大巴车停在桥底下,阿梅让一个叫王璇的姑娘从车上拎下来一个大朔料包,让我们这些人前后排成两队,王璇发给每个人一个旅游帽,一件绿色的体恤衫,一条蓝色的裤子和一张用绳子挂在脖子上的朔料卡制成的工作牌。

大家套上工作装,戴上帽子和工作牌,阿梅站在队前跟大家说:“人员都到齐了,现在你们就是深圳东方教育中心的辅导员了,等一会到了学校大门前,教育中心的刘主任会给你们讲讲工作纪律,教育中心的老师会给你们说说工作安排。大家上车坐好后,我念到谁的名字,谁就到车前面来领昨天的工资。再就是,下班后,大家把衣服、裤子和帽子交给王璇,工作牌自己保管好。”

大巴车停在一所学校的操场上,大家下了车排成一长队,阿梅走到左面一辆宝马轿车跟前,和一个中等个头的胖男人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这时从另外几辆大巴车上下来一些青年男女,陆陆续续地向我们这边走来,有序地在我们前面排成一长队。

大胖子男人来到一前一后两排队伍前,面无表情地说:“我姓刘,大家喊我老刘就行。今天,各位老师和辅导员带领学生们到深圳东部华侨城大峡谷去活动。这个学校是我们公司新发展的一家大客户,你们要严守工作纪律,看护好自己班里的学生。今天一天,谁敢做什么不规矩的事情,不客气地说,你别想走出深圳半步……”

我看着这个一脸横肉,黑不拉几的肥胖家伙,寻思着,头几句讲的还像个教育工作者,怎么越讲越像个黑社会的恶霸了。真是晦气,头一天来到深圳工作,一大早晨就挨训,这算是什么事呀!他还讲了些什么难听的话,我也没听清,心里不舒服,也就不愿意听这个家伙放屁了。

刘主任给大家训完话就和阿梅走了,站在我前面的小伙子转过身来跟我说:“今天咱俩一组了。我姓毛,你喊我小毛好了。走吧,咱们现在去教室领学生,八点钟准时出发。”

我看着这个瘦瘦的,个头不高,戴着近视眼镜的小伙子,一边微笑着点着头,嘴里一边说:“好的。好的。”便跟着他向教学楼走去。

我们俩来到三楼的一个教室门前,一个四十多岁的女教师伸手把一张纸递给小毛,说:“这是学生名单,一共四十三个学生。今天辛苦你们了。”说完她便向走廊的西边走去。

我跟在小毛的身后走进教室,我站在教室屋门口,小毛走到教师讲座前,拍拍双手,大声地说道:“大家静一静!我姓毛,喊我毛老师就行了。这位是辅导员。咱们今天的户外活动地点是华侨城大峡谷,活动期间以小组为单位。现在我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自由组合,组成四个组,四个小组选出四个小组长,等一会上了大巴车,四个小组长到车门前找我报到。”

小毛说完,来到我身前,小声地对我说:“初中的学生比小学生好带多了。今天一天我在前面领队,你在后面收队,清点人数,别落下人就行。活动期间如果有学生跟你提什么要求,你不要答应,哪个学生有什么事找到你,你让他来找我好了。再就是有哪个学生让你提包包,看包包的,你不要帮他提,也别帮他看,以免惹麻烦。”

华侨城大峡谷坐落于深圳东部的大梅沙,占地近9平方公里,是国内首个集休闲度假、观光旅游、户外运动、科普教育、生态探险等主题于一体的大型综合性国家生态旅游示范区,主要包括大峡谷生态公园、茶溪谷休闲公园、云海谷体育公园、华兴寺、主题酒店群落、天麓大宅等六大板块,体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被誉为深圳东部海岸的一颗明珠。

我和小毛一前一后领着学生们进了大峡谷大门,走了一段路,来到一所大餐厅门前,学生们按小组排好四小队,小毛把一摞餐票递给我,说:“你先把餐票发下去,里面有你的一张。”

我发完餐票,小毛就面向学生们大声地说道:“中午十一点半在这个餐厅里凭票吃饭。下午四点半在原地集合。现在以小组为单位自由活动。解散。”

放了学生们的羊,小毛对我说:“你别忘了下午四点半在这里召集学生。五点钟咱们开始下山。现在你可以随意观景玩了。”他说完便急冲冲地朝茶溪谷休闲公园方向走去。

我看着小毛那瘦瘦的背影,寻思着,这个小伙子说话办事真挺利索。我干什么去呢?四处瞎逛吧。

大峡谷很有岭南特色,山上山下全是竹树,景色很迷人。我逛完生态公园回到餐厅前已经十二点,在餐厅里吃完盒饭,出来找了个阴凉僻静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刚刚抽完一根烟,一个姑娘走到我跟前,微笑着说:“师傅,在这休息呀。”

我看着眼前的姑娘穿着和我一样的工作装,便笑着回答:“是啊。咱们是一个部门的吧?”

姑娘说:“对呀。都是东方教育中心的辅导员。”她说着便坐在她跟前的一块石头上,接着又朝我说:“下午想到哪个景点逛逛去?”

我说:“不想逛景点了。等一会就在这附近随便走走,然后找个地方喝喝茶等着学生。”

姑娘说:“不想去逛景点,逛逛前面的那些商铺也挺好的,尤其是海菲德小镇,小镇里以浓郁而各具特色的世界葡萄酒文化为主题,挺有看头的。”

我听到世界葡萄酒这几个字立马就感兴趣了。寻思着,喝两杯葡萄酒来打发这几个钟头的时间倒挺好的。嘴上不由自主地就说道:“喝杯葡萄酒不错。逛逛海菲德小镇去。你去吗?要去一块去。”

姑娘笑嘻嘻地说:“反正我也没事,也不想逛景点。你想去,咱们现在就走吧。”

我们俩在海菲德小镇上闲逛了一大圈之后,便在镇上的一处露天茶座里坐了下来。我要了一包五香花生米,一包果脯,两根烤肠,半斤牛肉干和一瓶葡萄酒。姑娘不喝酒,我也没有过多礼让,便给她要了两罐红牛饮料。

两杯葡萄酒下了肚,我便和这个姑娘天南地北地闲聊了起来,在闲聊当中知道了这个姑娘和阿梅是同事,都在一家商场工作,轮休的时候就跟着阿梅出来做辅导员,混点钱,混顿饭,逛逛风景区。从姑娘的嘴里还知道了辅导员这行工作双休日不上班,平时也不是天天上班,哪天上班阿梅头一天下午临时下通知,通知谁去谁就去,工资第二次上班前结算。东方教育中心开给老师的日工资是300元,开给辅导员的日工资是200元。负责联系、召集辅导员的阿梅开给辅导员100元的日工资。

一瓶葡萄酒不知不觉地就让我喝没了,两罐红牛饮料也进了姑娘的肚子里,五香花生米、果脯、烤肠和牛肉干也让我们俩给吃光了,时间也快到了。我们俩离开露天茶座的时候,我这才想起来还不知道这个新同事姓什么叫什么,一路上寻思寻思,就感觉挺搞笑的。

晚上回到宾馆,洗完澡,披着浴巾,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抽着烟,看了一会深圳新闻,感觉有点饿了,便穿上衣服,出了宾馆,找了一家小酒店,坐下来,要了一瓶二两装的北京二锅头,点了一荤一素两盘小菜,便自斟自饮起来。

我一边喝着酒,一边寻思着,这个阿梅不地道,给别人100元,给我80元。其实就是以后她每天给我100元,这个工也不易打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别说住宾馆了,就是租房子住,天天喝面条也不够花的。既然找不着工作,那就在深圳做几天辅导员,然后到珠海、广州转几天回家算了。出门打工,旅游回家也挺好的。不好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没有真才实学在社会上混饭吃了。

早上八点多钟,我从广州白云机场登上飞机飞往济南。我默默地坐在飞机座位上,心里平静得犹如一杯凉开水,脑海中一片虚无。是不是我真的已经衰老了?要不怎么就没有一丁点的欣喜与激动?这可是坐飞机回家呀!

飞机像只苍鹰似的在空旷的苍穹里遨游,飞机上面是蔚蓝的无垠天宇,飞机下面是浩瀚的云海山,这么一种梦幻似的际遇,这么一种独特的风景,怎么就没有触动我的一点灵感?怎么就连心海里的一朵浪花也没搅动起来?真是有点怪了。

以往在家里的时候,几乎每天夜里我都能做上几段梦。别管是好梦还是噩梦,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再闭上双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把夜里梦到的那些好情景,一一地都按照我的想象填补到自己的现实生活当中来,借以平衡我这颗不肯安分的灵魂,然后在慢腾腾地起床,去度过这新的一天。

这新的一天将会是什么样的?又能遇到什么事情?我应该去做些什么?这些种种未知的事情,我从来都不肯浪费脑子去多思多想,所以我的生活当中经常遇到一些尴尬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过去那二十几年,在公司里当个点芝麻官,灵魂是一天比一天麻木,为人处世是一天比一天庸俗。虽说我的身上到现在也还没有什么特别肮脏的铜臭味,可实话实说,我的身上多多少少还是散发着那么一股酸腐腥臭的味道。

一晃之间两年又过去了,这两年来,我几乎逛遍了附近县市区的风景区,断断续续地又写了几十篇游记。近段日子,我把自己这些年来所写的一些游记系统地整理了整理,归纳到《随意的风》这部游记集里,感觉挺好的。好的原因,那就是这两年还算是没白活。

游记是我游走于山水自然,以散体文字诗性地将所见、所闻、所感、所思表现出来的一种散文体式,它是我面对山水自然的心灵映照和生命体验,是我的精神生活的一种实现形式。

这两年,我一直这么琢磨着,一篇游记,不能只停留在双眼看见什么风景,描述一番,再加点什么历史典故之类的文字就算完了。按时间顺序,移步换景,事无巨细描写得再逼真的游记,也不过就是一篇流水账文字。一篇与灵魂不搭边,与心灵无关的游记,既感动不了自己,更感动不了读者。

写游记,要善于挖掘文化内涵,要进行理性思考,要投入主观情感,让主观臆想和思绪不露声色地从客观景物中体现出来,一句话,情感、景观和文化融为一体的游记,才是文学作品。

我的这些游记算不算是文学作品,我不敢说。我既然敢把这些游记文字汇集成一本集子,敢把这本集子起名叫《随意的风》,还敢一篇一篇地在各个文学网站上发表,就说明我这个人还是有些勇气和胆量的。人的勇气和胆量来自哪里?读者自有自己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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