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纳斯秋梦（一）金秋春梦

（一）

我做过许多有关春天里那些花草的梦，我把它们统一称作为——春天的梦。不过有时做春天的梦时并不是在春天里，大概梦里就是这样不着边际，有时毫不相干的事儿，在梦里就有了联系。在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初秋，牡丹花儿不请自到，来到我的梦里，一住便是一宿，这牡丹突如其来的拜访让我很惊奇，也为我的梦曾彩不少。

我喜欢梦到牡丹时的感觉，梦中看到花蕊藏在牡丹叶片中间，时不时向我吐出金黄色的舌尖来，好像要把一个春天的好感觉与我分享，我在梦中笑了，笑得很甜。

在梦中，我感受到那些花骨朵，展翅飞翔时煽起的阵阵微风，微风迎面扑来，它们在采集着我梦中的心绪，包括我在梦中咯咯的笑声，微风轻轻的来又轻轻地去，只是没有留下一点点响声，也许是不想打搅了我的一场好梦。

在梦中，我闻到了一波又一波的花香，花香踩着牡丹的叶片来到我的身旁，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鼾声引起了它们的好奇，我想，花香也许是来分享我最原始的吟唱的吧！梦中的牡丹在一层薄雾后面，虽说离我很近很近，但是我还想一味地向它们靠拢，再靠拢。

在梦中，我被牡丹染成了红色，一个春天里最能唤起兴致的色彩。我看到小蜜蜂来了又心满意足地飞走了，我相信小蜜蜂不会把春天带走，春天还在附近注视着玫瑰花儿，春天一定会长驻在我的心里，我心里面的春天永远不会走远。

（二）

一觉醒来，我还依稀记得梦中的那些玫瑰，它们涨红了的脸颊上略带几分羞涩，是因为我浅显的梦，暴露了它们的真容吗？或许是因为我太心急，才让它们没有足够的时间擦干身上的晨露，就羞答答躲进云雾之中。我开始自责自己的唐突，为什么不可以再等等，等到牡丹花把自己装扮好了之后，我再出现。

回味着牡丹花在云雾中的倩影，不知为什么我却喜欢上了这种静美的感觉。

我舍不得把眼睁开，我要把那些与牡丹有关的梦打成粉色的包裹，寄往记忆的深处，寄往季节中春天的那一站。

我隐隐感觉到有一些浅红的肉色光芒，似透非透萦绕在眼前，光亮逐渐漫过我的眼睑，可我猜不出它们的来意，也许与昨晚的梦没有关系，但我感到它们是善意的，我没有理由把它们拒于视线之外。我睁开眼看到天已经亮了，阳光攀附在肉色的窗帘上该是有一段时间了，望着它们时我就有一种别样于明亮的温馨感，那感觉总之让我说不清。我把视线慢慢收回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席梦思床上。原来这是一个宾馆的标准间，墙上挂着两幅喀纳斯湖的彩色照片。

我一眼就认出了它们，其中一幅是月亮湾的近照，在几年前我就在网上看到过这片原始的风景，那一湾碧水至今我还让我痴迷着。不曾想，现在我离它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了，我期待着亲临现场去感受一下那湾碧水的美妙！

另外一幅是神仙湾的照片，当然也很有名气，阳光透过厚实的窗帘，漫射在喀纳斯湖的相片上，斑斓的色彩渗出幽深神秘感，犹如人间仙境一般！

一床厚被子盖在身上，不由得就感觉到了丝丝暖意来。一个黄色的军用棉大衣整整齐齐放在床边在床边，像是一个为首长服务勤务兵，随时准备执行首长的命令。噢！看我这记性，昨天在总台领房卡的时候，服务员曾经对我说过，喀纳斯的秋天来的早，夜里若感到冷了，就把棉大衣搭在棉被上。可能是我的体质较好的缘故，夜里并没有被冻醒，我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一晚上都陶醉在春天的梦里，心里热乎着，当然感觉不到寒冷了。

我起身拉开窗帘，阳光齐刷刷射进房间，我喜欢让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身上，不管屋外有多么寒冷潮湿，我都可以撇开它们，尽情独享阳光的温暖。阳光这么照着会产生催眠的效应，是不是还要把我送回到另一场春天的梦里呢？我开始有点胡思乱想了，好像听到阳光散射在茶几上时发出的哧哧的欢笑声。

如果不是看到不远处山上星星点点的黄色叶子，我还真以为现在是春天呢！

（三）

记得昨天由布尔津来喀纳斯的路上，就看到了树上的黄叶，随着海拔的上升，植被的品种依次改变着，我发现植被的叶子对秋天的敏感程度不尽相同。松树的针叶也许生来就紧缩在一起，对季节的变化表现得不敏感。它们在春天时是青绿色的，到了夏季由于雨水较多，松针会多多少少发出一些鲜嫩的光来，当近前迎着阳光观看时，会看到松针叶肉的部分有点透，犹如一个深绿色的胶棒，表现出很神奇的样子来。可是现在被秋风这么一吹，我感到在针叶的表面似乎蒙了一层透明的膜，秋风荡起的灰尘附着在这层薄薄的膜上，于是再近前迎着阳光观看时，就会有一种隔着磨砂玻璃观看的感觉。

再往山上走就可以看到白桦林了，白桦树的叶子有些已经变得微黄，正在那里等我前去观看。可我只有待在车里，因为去喀纳斯的道路很险，不时要注意对面下山的车辆，不过我毕竟今年秋天第一次见到了黄色的树叶，白桦树的叶子潜伏在远方的墨绿之中，尤其好看！我想这只是喀纳斯秋景的序曲吧！

不知为什么我在欣赏喀纳斯秋景的前夜，做了一场春天的梦，我十分不情愿从梦中醒来，可是梦毕竟已经醒来。我虽然是在秋天时做的梦，不过我还是把昨晚的梦打上春天标签，藏得严严实实。也许那些的梦里花香只合适尘封在我的记忆之中，不好意思走出我的脑海，伏于我的笔端。也许文字和人一样，也是有血有肉的，它们知道什么时候把情感自然而然释放，什么时候又该羞答答犹抱琵琶半遮面。

我想在喀纳斯睁着眼做一个秋天的梦，一个不同于昨晚做的那个春天的梦。虽然梦中那些牡丹芬芳无比，让我有了那种美好的体验。可是它们终究是虚无缥缈的，作为一种情感的依托，梦境显然是单薄了许多，梦的多样性有时会不分季节和地域，比如昨晚那春天的梦，一个秋日里的春梦。梦毕竟是梦，无论如何一旦进入梦里，我还是会无休止地忘我起来。

我想睁着眼做一场秋天的梦，一个与喀纳斯金秋有关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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