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去哪儿啦?谁会想到这会成为问题?可是,现在在很多地方,它确实成了问题。
星星是一个很美的具象。小时候,夏天的夜晚,在院子里纳凉,仰望浩瀚的夜空,繁星闪烁,星光灿烂,感觉天空是那么高远莫测,不仅令人仰慕,也让人产生无限遐想。人生的梦想和夙愿就从漫天星星那儿启航了。
星星有很多故事,星座,星宿,宇宙……老辈人摇着蒲扇,常给小孩子讲,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星与人是对应的,循环的。天上落下一颗流星,地上出生一个人;地上去世一个好人,又会回到天上他原来的星座;若是坏人,则会打入十八层地狱。当然还有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美丽动人的星座故事。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星星,伺空见惯,没有谁特别在意。因为星星太多了,多得不可胜数;而且只要是晴天,只要你有兴趣,每天夜晚都能看见。或许我们还觉得,你看或不看,星星就挂在天上;看见或看不见,星星还在那里。谁会料到有一天晴好的夜晚竟然会看不见星星了。
这个学期孩子进了幼儿园,学了一首新儿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晴。”回来就对我说园里阿姨说谎,明明天上黑古隆咚的,她却说满天都是小星星。我说阿姨没说假话,天上原来确实是满天星星的。孩子继续问我:星星什么样?星星在哪里?我说在天上。她不信,说星星怎么会在天上?天上就没有星星。我一时无话可说。
给孩子讲环境污染?讲臭氧层?讲雾霾?云遮雾罩的,她听不明白,更想不明白。我苍白地解释,星星真的就在天上,只是我们看不见而已。
我亲眼见过夜空中璀璨的星星,即使现在看不见,我也知道星星的模样,我也确信星星还在天上。可孩子不这么想。她压根没看见天上有过星星,会认为天上根本没有星星。眼见为实嘛!要怪也要怪雾霾遮住了星星和孩子明亮的双眼。
要问最后一次看见星星是什么时候?还真记不清楚了。我们确实应该关注了。
小时候在农村老家,天空多干净啊!天如穹庐,深邃难测,但可以清楚看见高远的夜空,那连成一片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星星组成的银河,布满天空的众多星座。遥远的星空激起我们求知的欲望,探索浩瀚宇宙的梦想。到了县城,天空似乎离我们近了许多,而夜空中星星却少了不少;银河是看不见了,但除了月亮,还是可以看见金星等几颗距地球较近的星星。进入新的世纪,我们的孩子进幼儿园的时候,想看星星越来越难了,他们只能看月亮了。
再给孩子讲星星与人对应的神话,孩子也许会说,怪不得天上没有星星了,原来,星星都跑到地球上变人了。地球是不是比天上好?
我心里就想,真不敢说地球一定比天上好。但有优越感的地球人不在少数。地球村的同胞们,千万不要身居地球枉自称大。其实,从哪一颗星星看,地球也都是一颗小星星。
我当然知道并且相信,星星还挂在天上。可是,孩子已经没有那样直观的看星星的机会了。到了孙子那一辈,可能只有像讲电磁波、纳米那样抽像地给他们讲星星了。我讲了自己的担心,没想到孩子却说:“我们要把星星找回来。”是的,我们必须要把星星重新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