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口,那是一个古老遥远的地方,她时常在我脑海里浮现,千回百转。已经记不清楚多少回走溪口,也记不清楚多少回梦在溪口。在那里,有我人生最宝贵的十年,在那里,有我人生最艰辛的十年,在那里,有我留下太多太多的汗水和数不清的脚印……
那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事情。对于那个年代的人来说,尤其是对于那个年代的年轻人我来说,感觉那个时候的天,特别的蓝,感觉那个时候的地,特别的绿,就连那个时候的空气,也都感觉是特别的新鲜。一切的感觉,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神奇,那么的向往。辽阔的天空中,都会传来宏亮锐耳的高音喇叭声:“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浪潮席卷全国,成百上千万刚刚从学校毕业的小青年,积极地响应党的号召,一窝蜂的报名,强烈要求到最艰苦,最困难的地方去缎炼成长。
记得那年我高中毕业十六周岁不满,按当时规定,还不到知青下放年龄,然而,那时的我,青春年少,不知天高地厚,也不顾父母亲反对,坚决听从党的召唤,并且高举起“红宝书” ,大声朗诵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语录:“下定决心,不怕恓生,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结果说服了父亲和母亲,兴高彩烈的到“知青办”报了名。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初春早晨,开始了一段从来沒有过的人生大体验。
那天,天还刚刚蒙蒙亮,兴奋的我,一晚上都沒有睡着就起床了,胡乱的穿上了衣服,打起了背包,提着两天前母亲早就给我准备好了的两大袋行李,爬上了一辆老式解放牌大货车,迷迷糊糊,矇矇眬眬的踏上了一段远离城市,远离喧哗,远离父母的孤单征程。
车在那弯弯曲曲,凹凸不平的乡间小公路上颠簸,风在那旷野的山峦边和破旧不堪的车厢边,甚至还在我的耳边,急速不停的呼呼挂过,吹得我不禁打起了寒颤,于是,我不得不倦曲在车厢里的一角。虽然,那时候已经是春天,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但是,那天的感觉就是特别的冷,曾经不止一次的寻问过司机,“怎么还沒有到呢?”司机很不耐烦的安慰着我说:“就快要到了!”大概是在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八山半水一分田,半分道路和庄园”的苗乡,那个时候叫“人民公社”。
下了车后,我被两位早就等候在那里,头上缠绕着厚厚的黑色布巾,身后背着圆桶型打猪草用的竹篓的中年村民接走了,我的行李被安放在他们的背篓里。我跟着两位村民大叔大概又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荫深小山路,爬山涉水,甚至还走过了几座霉烂不堪,濒临倒塌的独木桥,左拐右拐,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我实在是有点走不动了。当再过了一条小溪,再上了一道梁,再拐了一个弯后,突然间,前面豁然开朗,呈现的是一个酷似古老原始的地方,一个只有在神话故事中才能感觉到的一个的地方。村民告诉我:“到了。”这就是我要去的地方,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叫溪口的苗家小村庄。从此,我在那里插了队,安了家也落了户,开始了一段漫长的知青下放生活,渡过了我的人生难以忘怀,现在回想起来,也可以说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十个春秋。
刚到那些日子里,尤为新鲜,但也孤单。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尤其是夜深人静、括风下雨的晚上,北风啸啸,使人心惊胆寒。外面漆黑一片,那时乡村没有电灯,只有火把或者煤油灯,屋外的猫头鹰急促的怪叫声声声入耳,使人感到更加的害帕,特别的凄凉。然而,也只是那么短暂的一段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成长,渐渐的长大,加上当地村民们很关照,经常有人来问寒照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因此,这些感觉也都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而然的消逝了,并且渐渐的开始习贯了。
那些年,每天都是在和贫下中农们一道,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春天造林,夏天“双抢”,秋天收割,冬天修水库, 脸朝黄土背朝天,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 甚至还在数久寒冬,冰天雪地,摸打滚爬的整整煅炼了近十年。悠悠往事, 磋砣岁月,我在去年春天走溪口中写了《蝶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