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孑然独处,这个人多么倾向于无生命的事物,树木、溪流、花朵,感觉到只有它们才能够真正表达我的心意。
———爱丽丝.门罗
每逢田间劳作小息,总喜欢一个人静静地依偎在北方的阔叶树下,透过枝叶的缝隙窥视着一层层苍翠之上的晴朗。或者眺望远处的群山峻岭以及那粉红色的云朵挣脱孤独和寂寞的姿态。而且越看这样的风景,越是不想说话,越是不想说话,就越不想错过这样的风景。不去想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也不想对着上帝感慨万千,只管对着风景傻傻地发呆。
有时我也会揪一片树叶或是青草衔在嘴里咀嚼它们身上八月的华美和葱茏的汁液来问候我聪明的牙齿和舌尖。也许我还会习惯性地揉在手中,直到心不在焉地揉成碎片。至于它们能不能像天上云朵的形状,或是树枝上透过来的阳光斑驳的轮廓,还是脚下一块块碎石纵横错乱的菱角,这只能取决于你自己的想象了。
有时我也会像孩子们一样爬到陡峭的山顶,看阳光静静地照在山脚下那条还没有名字的河面上。那些被流水恰到好处地反射过来的斜阳,冲着高处的我荡漾着微波,仿佛像是某种心灵的告慰。河对岸是一片桦树林远远望去,像所有北方的夏天突然堆积在一起的样子,那么碧绿,那么苍翠,那么洁白,那么华美。
此时我感觉我的文字是那么微不足道,甚至我不相信这些美的存在竟然与文字有关。我承认我笔下描述的风景似乎存在的都很吃力,因为无论我从每个视角去赞美,都不忍心收笔。所以我注定被自己对这些风景的沉迷和贪婪拖入痛苦的深渊,不能自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