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朋友自认识已快有二十个年头了吧,相差不到一年,却是两个年代。
以前哪里懂90后,印象里只记得她的妈妈曾经拿着鞭子追着一路让她上学,而她却也会一直一直哭很远下去,只以为她希望她爸妈可以送。在教育方面,我不承认她的爸妈过分宠溺了她而让她慢慢养成骄纵刁蛮的个性。
她的成绩一直都不是很好,而我妈是却个很“积极向上”的人,总是教我要和成绩好的一起玩耍,少和成绩比我差的接触。但小时候的我哪里懂“人往高处走”的道理,只知道我们都是同龄人,比较有共同语言,总偷偷的去她家玩,偷偷的等她一起去上学。
我们因为相差近一年,也相差了一个年级。小学初中的时候还可以好好的经常聚聚,高中后,我被那些所谓的“教良好育”和母亲严格的逼迫下,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和闲情去联系一起一路陪伴的朋友们,虽然我极力想冲破这层牢笼,试图寻回曾经的那份自由自在,可是我所有所有被压迫出来的怒火却只会换来母亲更加严厉的斥责。
我上高中一年后,她上了很远的一所职校。当我还在听着校长和班主任及各科老师义正言辞的演讲时,她却已开始琢磨实习的事了,这恐怕对当时的我来说是想所未想的事吧。
再后来我们见的很少,甚至曾有段时间没有彼此的号码,就这样,我们在没有彼此存在的空间里过着自己预想的生活,可是却也会在某些时刻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面孔陪我度过了多少懵懂无知的岁月。
不知道从何时,我们只能一年见一次,一次见面不会有很久,开始不知道聊什么,开始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对方的生活······原来我极力想记住的友情,也会在某天变得如此清淡和让我遗憾。
去年春节见面时她还是未出嫁的少女,如今,已为人妻,也快为人母。高中的时候,听到她的消息的时候,我总不禁感慨时光会让我变成什么模样。我以为只要我一直都不变,别人也会一直都会不变,可是呢,蓦然发现,曾经的小孩现在已长成高大的帅哥,曾经的哥哥叔叔都已为人父,曾经皮肤光滑的父母如今满脸皱纹,而鬓角的白发又多了几丝,曾经满头白发的老人已入土为安,对于时间,我们只能无力的去仰望。
这个朋友的母亲,用着一种在我看来很骄傲的口气对我说,看我女儿嫁的不远吧。我记得她说了三遍,去的时候说了一遍,回来说了两遍。她想隐射什么,我装作听不懂,也不做任何回应。
在我看到她向她的母亲要钱的时候,我突然觉得难道这就是别人希望我去过的生活吗?我宁愿一个人孤老终身,也不愿意再向养育了这么多年、为我辛苦了大半辈子的父母乞讨他们的血汗钱,也许称不上乞讨,可是我还是不愿意,绝非和他们不够亲密。
这个朋友,真的是时间留给我的好礼物,却也是时间给我的最残忍的割舍。时光总是在馈赠我们礼物的时候,又会收走那些曾经馈赠我们的礼物,也许时光也知道那些礼物对于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总记得她叽叽喳喳的声音,欢呼雀跃的如同小孩子拿到糖一样,着急的时候双脚会跳,也许在许多大人的眼里,她缺点多多,比如脾气不好,比如不懂事等等,可是怕唯有她这样容易满足的人才轻易可以得到快乐。
生命,只是一场幻觉。以为得到了,却又像从来不曾得到过;以为绝望过,到头来才发现那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以为伤感过,可当回首时也只会淡然的笑而置之,以为可以守住永恒,最后才发觉其实什么都守不住。
最后,什么都没有,时间的依靠和扶持,只剩习惯和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