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创造--阿斯加诗篇诠释(41-45)

发布时间:2024-07-06 16:18:16

他的创造(四十一)

诗四十《他就这么看》--

这个人十分老土,他想把你带到旧时

他想把你从木房里拖出,重新扔回石洞

不想让你闪光,迷人,有着百样的色泽

一顶帽子无论怎样变化,即便如夜莺把夜统领

都只是戴在头顶。是的,他就这么看

这个老土的家伙已跟不上大家的脚步

他在挖掘坟墓,搂着一堆朽烂的尸骨

还想充饥,还想从细嚼中嗅出橄榄的气味

小鸟总要学着高飞,成为大鸟把天空追赶

但都飞不出鸟巢。是的,他就这么看

他已落入井底,捧着树叶像抱住森林

从一滴水里走出,便以为逃离了大海

他耳聋目盲,困在迷途,不辨声音和形状

若是把核桃砸开,他说这里什么也没有

除了一颗粉碎的脑袋。是的,他就这么看

诗四十三《致可君》可与这首诗对读--

你卷缩在梧桐叶上,远方的呜咽

因乞讨没有路过你的门前,一度变得更加喧腾

如若歌唱这巨大的演变

也就该诅咒,那低处的垂怜

在不眠的风声中谛听,万物的雷霆

会将粉碎的秋天送来

覆盖所有劫难

你将看见依附尘土的阵容,那高于一切的姿态

之所以把诗四十和诗四十三两首放在一起,只因这两首诗的关

键词都是“粉碎”,并且一实一虚,较为完整地表现了东荡子面

对“粉碎”(生活与写作)的“姿态”。在广州,在诗歌精神的传

播方面,尤其是对青年诗人的发现与扶持上,东荡子不少贡献都是

决定性。然而他本人的生活态度与写作态度,“生来就已为敌”。与谁

为敌呢?当然是创造力贫乏与垂怜式扼杀。如此这般,在光明与黑暗

之间,诗人东荡子不得不“腹背受敌”,却“横扫千军”。相较之下,

诗四十借一个老土的“他”(象征诗歌观念),对其可恶可笑作派极尽

讽刺之能事,尤其是结尾“他”把核桃砸开,看到的竟是一颗“粉碎

的脑袋”(象征诗人受难)。所有“危机”,对诗人毕竟是打击。诗四十

三标题虽题上“可君”之名,却不妨理解为倾诉“对象”。直接从“低处

的垂怜”(象征不被理解)切入,到“万物的雷霆”送来“粉碎的秋天”

(象征存在被否定),诗人的“劫难”何其多,仿佛写作和生活,俱

被黑暗性力量“覆盖”。这首诗便从“虚”的层面,完成心灵叙事。

因为对诗人不理解却又抱持所谓的同情心,更让他的心理难受。

文化生态如此劣质,世俗误解这般严重,诗人如何存活?

出于决绝的坚守与抵抗,他以本能的“姿态”预言:

你将看见依附尘土的阵容,那高于一切的姿态

2014年6月27日于永安约

他的创造(四十二)

诗四十一《它们不是沙漠上的》--

庭院里的蔬果,我要给它们浇水

他们不是沙漠上的,我也不是

我要一个星期,或者大半个月离开水

我会对鱼说:你们能否成群结队,跟我游向沙漠

这首诗像一个寓言。2005年出版的《王冠》,书中

第一首便是《寓言》。那时还在本能图腾以前,因而

诗中强调黄昏那“翅膀”收拢如“废墟”般着陆:

“一切都在过去 要在寓言中消亡”;当然也指出:

“躲闪”、“恐惧”、“敬畏”的现场反应或临界状况。

但“寓言”效果不是很理想。不像这首诗亲切透明。

因为“游向沙漠”代表“精神受难”,正如“理想”,

并非那么轻松而身在福中。只要不把“沙漠”放在

心上,那么勇气和力量将会像水一样涌现。这就是

寓言中的远方:“蔬果”可能变成了“鱼”,游吧。

2014年6月27日于永安约

他的创造(四十三)

诗四十二《奴隶》--

果树和河流,流出各自的乳汁

方井和石阶,循环各自的声音

但它们都属于你,阿斯加

雾水已把你的询问和祝福悄悄降下

一条青苔终年没有脚印

一个盲人仍怀朗朗乾坤

还有那顽劣的少年,已步入森林

他剽悍勇猛,却愿落下奴隶的名声

图腾式写作,使人诗合一成为可能。这里,

只有图腾,让诗歌举行蜜的仪式。光的仪式。

是诗歌精神?是存在本质?是血缘崇拜?

是阿斯加式的“询问和祝福”?

或是东荡子本能的“授意”?

要理解蜜韵如此的诗歌,

要求我们也要黑暗顿消。

想象一下,一个盲人,独自一人,孤立地存在,

而他的一生,或是生命中的每一天,“仍怀朗朗乾坤”。

诗如此平淡,意这般高远。这就是极端与抽象。

至于“奴隶”的名声,正是心中乾坤朗朗的自我认证。

还有什么象征呢?诗中“那顽劣的少年”,已跟随阿斯加

步入“什么鸟也没有的林子”,就让“雾”告诉你一切吧。

2014你6月27日于永安约

他的创造(四十四)

诗四十四《从一月到十月》--

从一月到十月,有一个新生命

他就要落地

仿佛失败已转向胜利

阿斯加阿斯加,他不得不寻找你的足迹

你把他带到沙漠上

却不让他看见你的脸

你的牧场广大无边,茫茫大封冻了天和地

从一月到十月,你不是那个新生命

他在跟随谁的足迹

阿斯加阿斯加,你在天地间转过半张脸

大雪包裹了你的伤口

天气依然恶劣,你的痛还要延续一些时期

从一月到十月,他跳入羊圈,把门夹牢

你的羊群满身灰尘,在圈牢里翘望

爵食难咽的干料

诗四十四与诗三十七同属“重大作品”系列。而且

这两首有一些“痛”的呼应。倘若诗三十七是正向

地痛,诗四十四便是反向地痛。因为这首诗转回牧

场那广阔的背景,反向描述了“胜利”(象征黑暗)

逆转了“失败”(象征光明),那个十月怀胎诞生而

来的“新生命”(象征新的希望),并没有“跟随”

你的“足迹”(象征光的脚印),它只是“羊群”

(泛指人类)中一份子而已呀。即便“你”

(指阿斯加)从一月到十月这么漫长地等待,

甚至最后当“你”忍不住“跳入”那“羊圈”

(象征存在本身)中,“把门夹牢”,事情还是不美妙:

你的羊群满身灰尘,在圈牢里翘望/爵食难咽的干料

为什么会这样?由于希望变绝望?由于理想仍有距离?

这首诗本能节奏加快,让我重现“疼或者抽象与本能”。

2014年6月27日于永安约

他的创造(四十五)

诗四十五《打水》--

去赤磊河边打水,你猜我遇见了谁

一个老头,他叫我:“安”

他低着嗓子,似乎是一贯的腔调

但我想不起,有谁曾经这样叫过

雾水湿透了他的眉发

这个老头,从何而来

他起得这么早

他用桶底拨开水面,就帮我打水

接着又把我扶上牛背

这首诗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就写“赤磊河边”

(东荡洲所在地)一个老头,某个早上帮“我”

(作者乳名叫“安”)打水,并“把我扶上牛背”。

为什么写这样一首诗,况且进入阿斯加诗篇之中?

看东荡子这首诗,是否想到了鲁迅笔下的“闰土”呵。

差别在于“闰土”是鲁迅少年的玩伴,而这里的“老头”,

应是东荡子的长辈乡亲。问题是“闰土”也不知“从何而来”

吗?何况如此朴素而善良也依然呀。这样来看,这首诗对故乡

农民的描述,便也有“精神血缘”的亲近了。但我还是猜想,对

滋养了东荡子的东荡洲,诗人精神上虽已“逃亡在外”,不愿像谷

粒归仓般回去,毕竟割水难断,仍会关心和怀念。这才写这首诗吧。

2014年6月27日于永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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