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我在济南给外地的友人买了几付琵琶指甲,要去邮电局寄出去,邮局的工作人员问寄的什么东西,我重复了两次“琵琶指甲”她都满脸的疑惑,我只得给她解释“是弹琵琶用的指甲”,她仍不明就里,琵琶和它听众的距离也算可见一斑吧。也难怪,仅琵琶这个奇奇怪怪的名字就让我怀疑这是个外来的乐器,名字也是外国名字的音译,或是模仿它能弹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琵琶是强悍的,从如林的乐器家族中出类拔萃,逐渐混得个民族乐器之王的雅号也的确不是浪得虚名,那是承载着多少乐人的才华和激情呢。就连我诗爷白居易老先生也抵挡不住它的感召而诗兴大发,他说“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那不是弹者之情更不是琵琶之情,实乃听者之情也,我是十分有体会的,如此说来那琵琶也真是该知足了。
木兰无疑也是强悍的,但愿你不要以为早年的木兰牌摩托车。就凭一介女子驰骋沙场征战十余年却能全身而回并建功立业,你能说她不强悍吗?我以为这还在其次,厉害的是一个女孩子在男人堆里十几年不被认出,却不光是一个敢于冲锋陷阵能解释的,有个强悍的性情之外恐怕还要有个强悍的外表吧,用现在的话说至少也该是个“假小子”之类的。
据说花木兰是河南人,那河南的大师常香玉所演的豫剧《花木兰》能大红大紫还真不是没有根据,河南人的高声大嗓表现花木兰还真是选对了角色,你用越剧的咿咿呀呀去演花木兰就不见得有这效果。
我现在疑惑的到是《木兰辞》里面描写木兰对着门织布的声音是“唧唧复唧唧”,那是种什么样的织布机呢?,民间的织布机我小时候见过,但那声音却是“哐当又哐当”的啊。
写到这里某人说我:写的什么呀,乱七八糟的。我不高兴,一想,乱七八糟不就是说我写的散乱吗?我干脆就“散”了吧,就叫散文好了,别人写散文形散神不散,我写的是形散神也散,更名副其实。我神不设缰,笔随念走,如痴汉醉酒如怨妇梦噫,你能耐我何?不写了,睡觉。( 散文网: )
历史上的木兰无论对门当织还是沙场点兵都与琵琶没有过交集,但到了近期就突然有了联系,具体就是到了1979年,作曲家顾贯仁先生创作了一首琵琶协奏曲《花木兰》。不知道他是为花木兰而作还是为琵琶而写,反正曲子好得让我不得不留下一点文字的痕迹,那感慨恐怕当年白诗爷听琵琶而记《琵琶行》也不过如此吧,虽然文字功力是天上与地下的差别也顾不上了。
初次听到这曲子时我 觉得旋律怪怪的甚至有点不愿接受,却又忍不住听下去,等一遍听完我便认定这是音乐中的“宝物”了,以至于一听再听没完没了,这情形颇像小孩子初次戏水,开始哭闹,等尝到甜头却又不愿出来。我便学着内行人士的口吻评论:这是一首新创作的非常优秀的器乐作品。这里的优秀已经绝不仅仅是一个好听的事了,那是以专业的角度看它艺术表达的高度和技术技巧的难度等方面了,这恐怕是篇大文章,需要那些研究生们去写毕业论文论述去了,我是说不好的。
我说它是新创作的到是真现出了我的孤陋寡闻,原因是我初次听到这曲子时已经是2009年以后的事了,也就是说这曲子诞生了30年,还能说是新创作的吗? 转念一想这样说也未尝不可,器乐曲的创作本来就是件困难的事情,歌曲方面几乎每年都能出现一首甚至几首流行的作品,但器乐方面恐怕要几年 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出一首,所以写器乐史往往要以建国后为一个节点,况且真正经典的作品恐怕是要流传百年千年的,三十年真的不算老。
好东西总是藏也藏不住,到今天在琵琶界恐怕无人不知《花木兰》吧,竞相弹《花》一试身手者众,网上搜搜琵琶协奏花木兰的视频已经成片成串。其中我收藏了一个叫杨洋的女孩子演奏的视频,是音乐会实况录像,我收藏的原因是因为她开头出现了一个十分明显的失误,我不是幸灾乐祸,而是我太理解音乐表现艺术的不易,也更读出了音乐人的不幸宿命。
音乐是时间的艺术;是流动的艺术,它的一过性,它的不可逆转,就注定了它的特质就是一种遗憾,有的音乐人说:音乐就是遗憾的艺术。 艺术的终极目标是完美,但那完美却哪里会时时光顾呢?
琵琶那东西我是摸过几下子的,项够长,品够宽,三寸手指去适应它的量度可不是件舒服的事情,况且这《花木兰》的难度如一座高山看着就有点害怕,那当朝女子气质贤淑外表柔弱,居然年纪轻轻能把这曲子攻下来,骨子里没有点花木兰的劲头岂是能够做到的吗?想到这里再听《花木兰》便会对细节的某点瑕疵多了几分宽容,去更加享受音乐整体带给我们的享受,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