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算买了电脑,在五年前。我总觉的电脑与我无用,我写作离不了纸笔,在纸上,我像个虔诚的老农把种子一粒粒的送进泥土,并畅想醉心于秋后的芬芳。大家看出来了,我并不是个只耕耘不问收获的人,还好,凭“三角猫”功夫,我轻而易举的混进了地区作家协会,成为一个鱼目混珠的家伙。之前,许多人问我“有电脑呼?”“有口口号呼?”“有伊妹儿呼?”顾左右而言他,曰“食无肉,出无车,母无所养”。驴头不对马嘴。
并非囊中羞涩,我觉得电脑无用,而且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记的第一次用电脑写作,(为此我还花钱学了办公自动化),洗手,吐痰,净面,危坐,沐浴焚香磕头就太那个了,勉了,完了,大脑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净,我看电脑,电脑看我。我就像如厕时便秘,怎么也拉不出。电脑电脑,大脑过电,不麻木才怪。得此一悟,索笔,铺纸,腹泻一般,飞流直下,痛快淋漓也。写好,直奔邮局。后来,钻进网吧,脑子休息,手指乱舞,发伊妹儿(嫂瑞,此电脑之优点也)。抵不住老婆孩子朋友的怂恿,买了。就像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讨得的老婆,打入冷宫,给阿娇做伴,我把它闲置起来。闲置设备,弃之不用,她也成不了怨妇,也不能墙出红杏。
我嗜书,买书。友人说落伍,电脑上书应有尽有。一看,果然。再看,不然。为啥?不习惯。手捧书卷,可坐可卧可枕可圈可点可扇
可拥可俯可仰可立可行可饰(昔年相亲证明不是文盲,拿倒与否不讲)可拍(非马屁,乃蚊蝇)可掷(非夏无且提荆轲之药箱也,高雅的自卫也)可人之处说不完。电脑阅读,只能坐着,单调,长了坐个大屁股,而且易疲劳,还伤龙身凤体,说来面目可憎,乍见天日,又入冷宫。
好多人问我口口号,要我陪聊。我的口口号可早可多啦,就是不用,总觉得是寂寞的人瞎聊无聊,我是个快乐的大忙人,哪有时间陪你自杀,有事当面说,零距离交流,讨厌神龙见首不见尾,躲躲闪闪,网上的东西不是虚拟是虚伪。作家余华说“电视看看新闻,电脑发发邮件”。深以为然。怪不得他大部头不断。天天蹲网上,蚊子脚也逮不到一个。是瘾都伤人,因网瘾害己害人的事太多,都知道,不说了。
忽然对电脑有了好感,刚才把夏无且写成高渐离,小女只说不对。争执一番,我说拿书来,你学过《荆轲刺秦王》吧?答曰“没学过”。我翻箱倒柜找证明资料。良久,小女说“找啥,百渡一下不就得了”。我说行吗,她说准行。我将信将疑,打开,神了,果然是小女说我“篡改历史”。小女读初三,怕她上网,影响学业,犹豫很久,我不久前才装了宽带,对她板上钉钉,约法一章“不准上网”。这丫头,鬼着呢,要防着点。这也惊醒梦中人,我抛开偏见,想起电脑的诸多好来,心内缠绵。电脑毕竟是个哑巴工具,是个为我所用的“物”,它还真能钩了我的魂?家里来了客人,管你吃喝,还能让它撒野吗?看你怎样做主人!我想纸笔好比山妻,相濡以沫,电脑可做二房,以备不时之需,左右逢源,岂不快哉!文题电脑之恼,看来要改成电脑之好,可是大丈夫一言既出,岂能自掴其面,委屈的总是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