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的日历,被时光一张张、一页页撕落,渐薄的光阴,厚重了回家的渴望。回家,一个永恒的话题,它是母亲眼里的泪,它是父亲手中的茶,略带苦涩,却让每个人甘愿在红尘来回奔波。回家不需理由,奔波也不会疲惫,那是对繁华的逃离,渴望再度回归淳朴与宁静。
望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路上,已留下我零乱的脚印,彷徨的身影,虽然到处都是陌生的环境,熟悉的寂寞,依然要在未知的路途继续前行。人来人往中,故做轻松,故做平静,故做沉默,却掩不住藏在心底的失落在眼底渐渐流露。
城市的繁华,水泥路的冰冷,僵硬着脚步,疲累着心。踏上远行的路已很久,久得不知门前的树叶落了几秋,檐下的雨燕送走几付渐丰的翅膀,也不知已走离那片土地已多远,似已闻不到泥土的气息。身后,岁首的离别遥远了伤悲,岁未的那缕乡愁,在雪落的季节等待着轮回,望去西行路上,孤单的身影在夕阳下等候。
夜,越来越漫长,思念,越来越长久,漫长的夜拉长思念的影子,回首,那串岁初的脚印,被岁月的尘埃斑驳,被挥着杀猪刀的家伙吆喝声覆盖,再走不出年轻的节奏。门前那条小河,曾经清浅的刻痕,在岁月流逝中,渐宽着记忆,看着屋顶炊烟远去,再也闭不上守望的眼晴。
那是怎样的乡愁,它徘徊在破旧的屋顶,随雪溶化老旧的檐口,一滴,一滴,滴在父亲眼里,抹不去淡淡的忧愁。坐在那破旧的木椅上,听谁在夜里轻轻叹息,一段欢愉往事,只能浅浅慰藉孤单岁月。多少不舍,多少无奈,只缘年轻的奔走,让梦也多了一缕乡愁。
天地之大,展翅飞翔的天空很广,没想过,飞鹰也有落脚的家,漂泊在异乡的人,却是没有根的浮萍,是天涯的流云,四处流浪,寻寻觅觅,一根水中枯枝,一缕游荡的风,都会是家,最终却都不是家。家,还在那里,最初的起点,宁静的港湾,人生最浓的乡愁。
静立夕阳下,望着回家的方向惆怅,一句,再也回不去了,成了余生的叹息,成了离乡的代价。
回家的路有多长,离得很近,已闻到烟火里的柴香,又离得很远,望穿几重山水,不见爹娘牵挂的目光。没离过家的人不会懂得,站在月下望乡的情怀,没有儿女离家的母亲不会懂得,村前的土坎上,弱小的身影,踩踏出的一串土窝窝……
岁末的钟声,终于响起来了,它装满母亲的背蒌,化作缕缕炊烟,催促着远方回家的脚步。脚下,鼓鼓的行囊,默默等候着,这里,装的不是母亲眼里的希望,只是对自已一点小小的安慰,背在身上,异常沉重。
风,吹着凌乱的头发,看着手中空空如也,心情陡然变得急切,外面的世界再辽阔,无处安放那日渐绵长的相思,外面的世界再精彩,永远是陌生的模样,回吧,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