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是个好奇的季节!多梦,梦中美好而又纯洁。这个题目是不经意间走进我的生命,怎么也挥之不去。让我如何写它,花季遥远而又陌生,可是两天来萦绕心头,缠绵悱恻。
女儿的今天就是我的昨天,可我的昨天远没有她的花季来得幸福,女儿的花季是美丽多姿的。
一件雪纺的连衣裙轻轻飘飘,和着夏季的风,是那么柔美;一件简单的白T恤,配上牛仔裤,是那么洒脱和清爽。
花季里的女儿,笑容是那么甜美。
我的花季呢,那个遥远的十六岁,在你的提醒下,像个老版的电影在我的生命中重新播放。一样有梦,却没有一件像样的连衣裙,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里,花儿一样美丽的裙子,有,那是穿在白雪公主的身上。我羡慕美丽的白雪公主,虽然遭遇恶毒的后母,险些被杀害,可她一直美丽着炫目着我们儿时的目光。
那时的我,多想拥有一件白色的连衣裙。
和母亲提过,母亲连想都没想的拒绝了我。那一阵子,的确良布料风行一时,大街小巷到处穿的都是的确良布料加工制作而成的上衣或裤子。但这种布料下垂感不好,做裙子不适合的。更可悲的是每家都是兄弟姐妹好几个,一年能穿上一两次新衣都是家境不错的了。想怎么更新,一段时间就换新衣是很不容易的。
记得那年哥结婚,父亲高兴了,给我买一件粉色的的确良上衣,乐得我乱蹦乱跳,开心得不得了。后来,又流行一段时间的人造棉布,那种布料柔软凉爽质感舒服而且下垂感特好,穿在身上,飘飘荡荡的,就像风中的云一样自如美丽。
我要求母亲给我用白色的人造棉布做件连衣裙,母亲觉得白色不吉利,当时的思想观念是很守旧的,总觉得白色和人死之后穿的孝服相似,很少让自家孩子穿白色的上衣和鞋子,愣是没给我做。
想起我的十六岁,我还是很心痛的。我的花季,没穿过一件裙子,就这样傻傻地走来了。
十六岁那年师范,就要入冬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去我上学的县城去看我,说要给我买身衣服。带着我围着县城转了又转,给我买一件绿色的棉袄和一条黑色的裤子。穿在身上,美丽了一个冬天。
夏天到来了,父亲和母亲再也没有去看我,我多想他们再去看我,给我买一件连衣裙啊。为何傻女孩那时的我,自己不会装扮自己,为自己买上一件呢?
如今,我的柜子里悬挂的连衣裙至少一二十件,加上一段时间穿够了送人的,不知道拥有了多少件了。我不是虚荣,每次看到飘逸的裙子就是想买下来,就是想穿在身上,就是想走在风里,做云!
现在,买上一件裙子很容易了,不需要考虑经济的吃紧,也不要像花季时那般木讷和愚笨,不会装扮自己。可是,花季雨季的衣服,却永永远远的和我告别了,想它,只有去梦里了。
今年是女儿的花季,每次女儿有这样的需求,我从来都是毫不犹豫的满足她,时尚的,美丽的,流行的,品牌的,女儿一年柜子里的衣服,是我十六年的总和。
羡慕女儿的同时,心里是苦涩的伤痛。
花季太短,匆匆一年。错过了花季的美丽是一种深深的遗憾!我怎么忍心在我的手里,让女儿的花季年华涂满灰色的守旧的符号?至少,女儿像我这般回忆时,会美美地闭上眼睛,遐想我赋予她曾经的美丽。
还我花季,我向谁索求?
向年迈的父母亲?向我初恋的恋人?还是向那段岁月那段辛苦的人生?
花季不再来,当流逝的岁月终究把一切都打磨成平滑的没有折痕的记忆时,即使曾有的伤痛,也浅浅的淡下来,默默地存下来,恒久的搁置下来。
花季不再来,还有在我花季生命里走过的人,经遇的事,恍恍惚惚中,只剩下一些模糊地图片和静止的风景了。还我花季,只是一种梦想,和对自己的折磨。
花季里,旷野的风吹散了我痴痴的幻想。还好的是,在这不是花季的季节里,我依然能穿上裙子,为生命美丽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