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八岁,她六岁。
“好痛。”一双小手捂着左胸,冷汗从他的额上滑落。
“桀,你怎么了?”个子比男孩矮了很多的小女孩推门进入,发现了他的不对。
她跑到他身旁,用尽全身的力气扶起他,“桀,你不舒服吗?”
女孩的声音很柔软,带着稚嫩。
“心脏很痛。”
一直低着的头抬起了,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黑色的头发,美丽的大眼,蓝色如大海般的眼眸,西方人的深刻五官,完美无暇的皮肤,他不像男孩,他的美,比美丽的女孩更美。
“桀,你坚持一下,我打电话。”想起家里没有大人,小小的女孩却没有慌神。
她先拨打了急救电话,然后再打电话通知家里人。
最后,她回到男孩身旁,“桀,你冷吗?”她蹲下,抱住男孩,她太过瘦小,环不住男孩。
男孩看着女孩很久,突然笑了,那么美丽的笑容,足以令所有的花儿都羞涩的低头,“你抱着我,好像没那么难过了。”
“真的吗?”女孩偏头,更用力地环住他,“桀,你别怕,急救车会很快到这里,你会没事的。”
“你很温暖,像太阳一样的温暖。”男孩靠在她小小的肩膀上,疼痛让他闭上了眼睛。
女孩轻轻地拍着男孩的背,“桀,你睡醒了,就会没事的。”
那时,他十岁,她八岁。
用完晚餐,她到处找不到他,来到花园里,发现他一个人抱着膝坐在花坛里。
月光倾泄,照得他白色的背影越加的孤独,苍寂。
她突然觉得他离她好远,远得让她无法触及。
她用小跑的来到他的身边,坐到他的身旁,“桀,你怎么了?”
男孩转头,蓝色的双眸幽蓝一片,他的脸色苍白,带着忧伤。
“桀,你不舒服吗?”她伸出手,触碰男孩的脸颊。很冰,彻骨的冰冷,没有一点温度,像是没有了气息。
她心惊,“桀,你很冷吗?”
男孩摇头,“不,不冷。”
她指间的温度停在他冰冷的脸颊上,莫名的,他的身体开始变得温暖。是的啊,她就像太阳一般的温暖,他早就知道了。
“你在害怕吗?”她觉得男孩在颤抖。
男孩低下头,“没有。”他否认,拒绝在她面前示弱。
她靠近他,伸出手,用力地,她抱紧他,“桀,我在这里,你不要害怕。”
“会在这里多久?”男孩的声音里加入了期盼与绝望。
“会一直在这里,永远都不会离开桀。”她承诺,只想安抚他。
“真的吗?”男孩不太相信,他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她。
“当然是真的,我不会骗你。”她伸出五指,对天发誓。
“我相信你。”男孩揽过她小小的身体,用尽全身的力气,他抱住她。
好温暖,这种感觉,让他的心奇异般地竟也开始暖和,一点点地,消去了恐慌,一点点地,没有了痛楚。
“桀,你抱痛我了。”她小声地抗议。
男孩松开她一些,却依然把她禁固在怀里,“你是我的太阳,不要离开我。”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她抬头,月亮被乌云掩盖,她看不清他的脸。
“像太阳。”喃喃地,他重复。
“太阳吗?”她偏头,“那么,以后,我就做桀的太阳。”
“……”,男孩动动唇,却感动得说不出话,把头埋进她瘦小的肩,眼泪悄悄滑过他完美的脸,“我的太阳……”
“是啊,桀的太阳。”
“好……”
那么,我的太阳,请你,永远,都在我的身边。
那时,他十二岁,她十岁。
“桀,你说会送给我生日礼物。”伸手,小小的手掌白白净净。
“呀,我忘了。”声音有些懊恼。
“桀,你骗我,你是坏蛋。”女孩生气了,转身,她嘟唇,皱皱眉子,鼓起左颊。
“给你。”加进了些许的笑意,他不再捉弄她。
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出现在她面前,女孩眼睛发光,双手接过,她拆开,里面一个精致古典的音乐盒。
“哇,桀,好漂亮哦!”女孩欣喜。
她小小的身子被揽到他的怀抱里,他的怀抱依旧没有很温暖,“喜欢吗?”
但是,她很喜欢、也很熟悉他的温度。“很喜欢。”女孩用力的点头,“桀,我很喜欢。”
“喜欢礼物?还是喜欢我?”声音里加入了期盼,小小的,不敢让女孩发现。
“喜欢礼物,”女孩没有思索地回答,“但是,我更喜欢桀,更喜欢桀。”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美丽的脸又亲又黏,“好喜欢,好喜欢桀。”
“那么,等我的太阳长大了,嫁给我,好吗?”明明还小,为什么那句问话竟那么凝重。
“不行。”女孩的小脸变得严肃,她稍稍推开俩人之间的距离,“桀,你忘了吗?桀的爸爸是我的舅舅,所以,我们是亲属关系。桀是哥哥,我不可以嫁给桀的。”
“是吗?”声音加入了悲凉。
女孩没有发现,“是啊,你不知道吗?书上说,亲属结婚,生下来的小孩会很笨,还有,小孩子很有可能会残疾。而且,法律上规定,亲属是不能结婚的。”180的智商,果真不是盖的,才十岁,她竟懂得这么多。
沉默了,温柔的声音很久没有回答她。
“桀,你怎么了?”女孩推推他。
“没事。”他轻轻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