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的阴天远比晴天更让人印象深刻,很多时候,它的阴晴不定让我觉得他像个阴晴不定的孩子。正如人们所说的那样,北方的雨少而且总是匆匆忙忙,当然梅雨季节除外。所以,身在北方时,我喜欢阴天,因为阴霾的天空让人有一种想安静思考的冲动,然而,当离开北方以后,我就莫名的讨厌起雨来,总是阴云漫天,安静的久了像压抑一般让人想逃离。
来这里这么久了,不长不短的时间里我竟一直没有回头看过消逝的过去,因为知道自己当时即选择了抽身离去,那么那里便不会再有我的位置,自然而然的,我看见他们的笑脸时,就撕开了自己的疼痛。他们说:“最初不相识,最终不相认”。我想从那个阴雨绵绵的日子开始,我们写下了这句话中间的时光,同样,也预见了这句话的未来。
2006年9月1日 星期五 小雨
走进那个教室的时候,或多或少我有些许的难过与煎熬。花白的墙壁,缺了玻璃的窗户,沟壑纵横又缺胳膊少腿的桌椅,因为心里萧条,所以看到的一切都萧条了吧。我想:如果可以只是场梦多好。
梦没醒,我变一直在梦里游走,排座位的时候,走马观花的自己成了窗子的左邻,右舍是一个白的离奇的男生,同桌?同桌!大家都没开口,那么我也就保持缄默,彼时的光阴走得想天空里漂浮的云,慢且漫不经心。后来,左邻换成了一个女孩,单纯、安静、沉默、我想,从她开口说:看见你难过,我也想难过时开始,就注定了我狭长而拥挤的那段生活里她袖手不旁观的位置了吧
后来教室里打闹的人开始频繁出现继而泛滥,我也不例外,生性就不安分。和一群人打闹、斗嘴、吵架。乐此不疲。毕竟这样的时光里不应该让安静埋没太多东西。
时间也不再是一日一日的走过,很多时候,月考把时间砍成了很多块,月考!像一场血腥的屠杀,偏偏我们即不属于胜者也不属于败者,每个人都是站在这场屠杀旁边心惊肉跳又不得不睁眼目睹的事必关己的旁观者。
谁都知道冥冥之中不注定什么,可是,面对无法解释的东西,我们依旧习惯说他命中注定。遇见那个从出现到离开都一身白衣的男孩是,我在教室里睡的昏天黑地,清醒着的人因为他的出现躁动而喧哗,我却枕着一室的喧嚣,沉沉入睡。
那时,天空中开满了大朵大朵的梧桐花,淡紫或清白,欣欣向荣的奔放在那年的天空,一树一树的只见花开,精彩的惨烈。我总在想那年楼道里新换的灯是不是也是受了梧桐花的影响才那么涔涔的亮白着。见证着我们那么多的难过与坚强。
那一年,开始喜欢打羽毛球,因为有人陪,也因为那个过程中自己的疯狂,后来,因为一首歌开始心疼身边的人,我们不约而同的喜欢同一首歌,那样的深沉与独灼。每个人都有自己心底的故事,谁都没有点破,那么就借着一首歌共鸣。只是谁都不曾想到,我们竟真的就如歌里唱的那般,散落天涯、、、、、、
那一年的故事快要结束的时候,身边的女孩去了前排,她有自己的坚持,而身边的位置也被另一个人填满,其实一开始并不习惯,陌生的紧,可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从陌生开始的人,最后竟陪我走的最远。彼时那段日子,眼光瞟过最多的地方除了黑板便是身边窗外那场轰轰烈烈的改建,像一场葬礼,更似一场新生的迎接仪式。
冥冥之中我没让谁留下来等我,自然而然的我沿着自己的轨迹渐行渐远。又逢九月,同样的阴雨绵绵,像大雾一般低迷。教室从那幢破旧的老楼搬到了新楼的顶层,楼不高,四层,可我却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沉默的接受文理分科,沉默的坐在那个教室最后面,垒起书来当一座城墙,每天把睡觉当做第二学科。那时候总爱看满教室的人在自己的眼里像电影上映般喧杂。还乐此不疲得常常想给些掌声。也总在庆幸,还好没有被排在前排,坐在角落里看戏让人有种安全又舒心的享受。
浑浑噩噩的日子记不住教室,常常恍惚的以为走错教室,走进,退出,看门牌,再进,哑然失笑自己的混沌,才发现,眼盲了,心竟也跟着盲了起来。
她来的时候整个眼里装着满满碎散的金光,璀璨的近乎刺眼。如果说少年时的形影不离更在乎于形式上,那么后来的沉醉便是止于心底的彼此相印。最开始对于她,躲闪是最本能的反应,她的眼睛像一面镜子,我知道,在她眼里的我透明如水晶,一眼到底的无法掩藏,可是,她说:我要陪你踩水坑,不绕行,我们一起、、、、、、、
陪她,习惯了教室前排的芒刺在背,陪她,习惯了纸条飘来飘去的小小把戏,陪她,习惯了眨眼的不言而喻,习惯不转弯的思维方式,习惯因她而起的:小白、、、小白、、
至今,我仍会怀念那个黄昏抬头看天的那群人,无论是因着什么原因他们爬上四楼来,只是站在这群人身边我可以那么安心又轻松的笑着,看着天空中那架托着长长银尾的飞机,慢慢的消失,像极了我们一去不反的曾经、、、、、恍惚中看见那群在矮矮的教室里打架斗嘴的孩子。那个爱唱歌,爱打篮球的人,那个总穿黑色衬衫、充当哲学家的人,那个走在楼道会故意挡我去路的人,那个会在冬天里提醒我帽子反了并不厌其烦的给我翻回来的人,那个走路喜欢回头做鬼脸的人,那个在后排跟我碎碎念陪他枫叶的人,那个腼腆又深沉的人,那个总是玩世不恭却会流泪的人,那个看似花心的人,那个死活不让我再教室睡觉的人,那个会听我唠叨一大堆的人、、、、我没敢忘记,我们曾那么幸福的在一起挥霍时间,如今时光逼我们漂泊四方,我们也在自己的世界里各自沉淀。
车站是个启程的地方、也是个休息的地方,一直以为该出现的人差不多了,却在停站时看见她的出现,永远的笑声清脆,永远的古灵精怪又单纯敏感,时而坚强不催,时而弱不禁风。傻得时候,她白痴的无法理解,静的时候明明的在笑,却笑得出那么活生生的难过来。那个我叫傻丫头的女孩子,坚强有又脆弱的生活着,撑着古灵精怪的外表,过着强颜欢笑得生活。
我是个不相信永远的人,因为我知道自己做不到,就当我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这世界没永远,因为它是生活,既是生活就必须要有淡出与融进,就必须有舍弃与追逐。
再逢九月,我拄着拐踏进了一片混乱自重,那一年的时间里我没有太多的压抑与煎熬,别人是预见到结果就奋起努力,我却是看见结果也懒得再去改变。当别人的时间都不够用时,我却在埋怨时间走得太慢,还好,右舍的窗子还在,只是又换了教室,除了偶尔会洒进来的阳光,它已然看不到我想要的风景了。
她说:这里有阳光却不是温暖。
那一年我忘记了很多
告别那天没有想象中挥泪的场面,似乎大家都不习惯这种矫情的方式。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仿佛只是一次普通的下课,,只是上课的铃声再没响起、、、、、、
现在,我依旧在这样的城市里,四季黑衣,长发不束,走起来匆匆,盲盲。也渐渐发现,养成一种习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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